前言
乡村,是烟火气,是归属感;是回忆,也是记忆。
正文
我们为何选择乡村
说起乡村振兴,自然会想到乡村旅游,这似乎成了一种思维惯性。其中的思考逻辑其实是城市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偏见与歧视臆想:快速发展的城市化催生了焦虑与对宁静生活的期待,在刚硬的水泥钢筋丛林里,乡村被构想成柔软的一部分,成为想象中的诗和远方。
乡村变成精神栖息与灵魂暂时安放的向往去处,这是一段黑转白的情感记忆史,也是城市化高速推进的文化断年史。乡村曾经是被厌恶的,但现在突然又是被向往的,这是标准的现实迷局。目前绝大多数城里人,都是从乡村走出去的,他们离开乡村的时间仅可以用几十年甚至几年计算,远没有到被遗忘或模糊的程度,
在感情的脉络中,乡村仍清晰地留存于他们的记忆之中。
他们离开时,很大程度带着毅然决然的态度,似乎离乡越远,离梦想就越近。其中最大的不确定性是,关于乡愁的表述与叙事并不透明,那些自以为成功的乡村派城市人,本质上还带着浓浓的乡土味,城市的压力与乡村的向往充满了矛盾,自我定位有时候会变得模糊不清。
逃避与寻找,这应该是乡村旅游大行其道的人性逻辑,当然也不排除市场化蛊惑使然。
—城里人向往什么样的乡村?
—那些你希望去的乡村能不能满足在城市中失血的情感和灵魂?
—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在生活无忧的时候,突然会重新向往起乡村的生活或者那种曾经避之不及的生活场景呢?
这是一种近乎灵魂的拷问。
截然不同的乡村旅游体验
社区化与景区化,是当前乡村旅游的两种重要模式。乡村旅游与属地村落之间天然存在着内在逻辑联系,它不应该是城市生活在乡村异地化的另一种存在方式。
乡村聚落及村落社区是乡村旅游发生的前提、载体和核心吸引物,两者关系直接影响乡村间旅游发展的状况和效益,并反映了当地乡村旅游开发路径与发展模式。村落社区化和景区化是乡村旅游开发实践中已探索出的处理乡村旅游与当地社区发展关系的两种重要模式。
乡村旅游社区化是指依托乡村丰富的自然与人文游憩资源,将乡村旅游产业和活动融于当地社区社会和经济发展,两者相互嵌入,呈现村落或社区旅游化、旅游在地化的开放式一体化特征,以浙江省打造的“村落景区”为典型,北京门头沟爨底下村、陕西礼泉袁家村、江苏江宁黄龙岘村、安徽徽州唐模村等乡村旅游社区化发展特征也很突出。
乡村旅游景区化是指当地旅游开发重点集中于特定资源或景区(点),乡村旅游产业和活动也集中在相应的特定空间,形成乡村旅游与村落社区空间相分离、经济联系有限的飞地式舞台化特征。实践中以在村落或社区周边开发乡村旅游景区(点)为代表,江苏金湖白马湖村(桃花岛景区)、山西乡宁大河村(云丘山风景区)、安徽黟县星光村(木坑竹海景区)以及山东沂南竹泉村(竹泉村景区)等较为典型。
以人为本的乡村旅游
人间烟火,才是人间真实。乡村休闲旅游,除了不同于城市的自然环境和田园风光,更要有人文的社区村落风貌、风俗、风情、风物,尤其是自带乡音、乡情、乡味的乡人融合其中,乡村游才会有韵味与融入性。
因此,乡村休闲旅游规划不能按照建设景区思路,尤其是要避免设施与服务的标准化,即便是配套设施,也要追求契合村落本身的历史文化和演绎脉络,绝不能生搬硬造,不能把村落当标准化景区来建,否则,生活功能与旅游功能就会形成冲突。
从这个意义上说,“村落景区”是一个伪命题。村民永远是主体,是在地场景的主人,城里来客就是去体验有乡村主人的生活形态,驱离了乡民的景区化村落,也就驱离了乡土生活。都市人追寻的是久违的、纯真的、淳厚的乡情,或自然的富有乡村气息的生产、生活乃至生存场景与生命符号,而不是没有乡村烟火味的标准化体验。那些冷冰冰的建筑,如果不是自然与人的天作之合,从来就不会成为景观;乡村之所以会被后人仰视,是因为其附着了太深厚的人文印记与挥之不去的渊源情感,我们称之为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