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库曼斯坦,地处亚洲中部干旱区西南部,国土面积仅为49万平方公里,是毫无疑问的体量小国,但称得上“雪上加霜”的是,土库曼斯坦冬季短暂少雪,夏季炎热干燥,其90%以上的国土还被沙漠覆盖,是当之无愧的“沙漠大国”。
同时,土库曼斯坦也是“天然气大国”、“电力大国”、“汗血宝马的故乡”,正在崛起的中亚中立国。
困境与窘迫:“体量小国”VS“沙漠大国”
西临里海,北靠乌兹别克斯坦和哈萨克斯坦,东面与塔吉克斯坦和阿富汗相邻,南面与伊朗接壤。
土库曼斯塔是一个小国,很少说“最大的XXX”等语句,可人们却苦中央卡拉库姆沙漠——土库曼斯坦最大的沙漠、世界第四大沙漠已久。沙漠四周分布着破碎的绿洲,一些土库曼族人吃力地在小而碎的绿洲上面耕种生活。
土库曼斯坦的水资源来源于帕米尔高原的阿姆河,每年,卡拉库姆运河需要负责将三分之一的阿姆河河水调运至干旱的内陆地区,用于农业灌溉,并维持沙漠沿运河地区的带状人工绿洲,保证土库曼斯坦大部分居住于此的城市和人口正常生产生活。
然而,土库曼斯坦的灌溉渠道和水利工程大部分都是在1980年苏联未解体时期修建的,大部分工程已经运行了30年之久,苏联解体后,一些未能完成的水利工程也窘于技术落后和资金不足,被迫停工,现有水利工程也因为财政困难和技术缺乏难以得到很好的维护。
再加之灌渠和运河等工程基本流经沙漠戈壁地区,一路铺设,皆为沙地,疏松的土质使得渗漏的水量逐年居高不下,干燥的气候更令水资源蒸发强烈,约25%以上的水资源是因为有水渠道沿途蒸发渗漏严重而损失掉的。
土库曼斯坦的水资源可是不兴浪费的,尽管依托帕米尔高原冰川、积雪融水、山区降水的阿姆河水量尚且丰沛,但这一水资源补给区域却是位于境外的塔吉克斯坦地区,土库曼斯坦本国几乎不产流。
塔吉克斯坦因为水电蕴藏量位居世界第8位,为了解决国内的粮食问题,塔吉克斯坦国内农业灌溉用水需求量极大,便在包括阿姆河在内的许多国际河流上修建了大量的大型水电站,截留大部分水资源。
位于下游的土库曼斯坦等国常常叫苦不迭,甚至破口大骂,两国之间的水资源争夺更加剧中亚地区的用水危机。
拥有典型的大陆性气候,作为世界上最干旱的国家之一,中亚水资源总量最少的国家,如果说中亚五国因气候条件和地理位置受限,都是“水资源矮子群落”,那么土库曼斯坦就是那个先天发育不足,还被人用沙子埋了几寸的小弟。
为了改善市区内缺水干燥的环境,土库曼斯坦政府煞费苦心。
近年来土库曼斯坦开始大规模植树造林,在首都阿什哈巴德城区及附近区域,成片的小树郁郁葱葱,市内的主要街道两侧都铺设了一条宽半米左右的水渠,用以灌溉路边的花坛和灌木。
公园里、重要建筑物、中心广场中央、道路隔离带上都建造有造型、大小各异的喷泉,为外地游客津津乐道,称阿什哈巴德为“喷泉之城”。
一个水资源如此稀缺的国家,何以延续生产发展呢?待到大树成林?上帝关闭了淙淙汨汨的水帘洞,自然会为其打开一扇“气冲霄汉”的天窗。
天然气大国:熊熊燃烧的“地狱之门”
土库曼斯坦尽管充斥着神秘的气息,但却是一个处处明亮的国度。即使是凌晨2点,走在土库曼斯坦的大街上,也能看到街道两旁的建筑物在景观灯的照耀下清晰绚丽,无论是哪个城市,都不吝啬于各色灯光——在公园、树木旁、喷泉附近……
土库曼斯坦总统别尔德穆罕默多夫曾下令,每个单位的室外灯必须通宵闪耀,否则将对该户人家收取罚款,对此任性的规定,总统声称“照明设备式建筑物自己风格的一部分,能够为夜间市容创造独特和谐的美感。”
不得不说,触目皆为活力四射的灯光,的确赏心悦目,但是——不费电?这似乎是每个国家每个城市的考量了,这样责令每户人家日夜亮灯,岂不是浪费电吗?此时,土库曼斯坦电气大佬的身份再也藏不住了。
在土库曼斯坦,电力靠天然气发电,万万莫叨天然气是否够用,地小人少气足,这便是土库曼斯坦的“底气”。除却满足本国经济和社会发展需要,土库曼斯坦还向土耳其、伊朗等国出口电力.
土库曼斯坦是世界上公认的天然气资源大国,但一直以来,对于土库曼斯坦天然气储量数据存在较大争议。
尽管各国各机构给出的绝对值差异较大,但总的来看,土库曼斯坦的天然气储量可以世界前五的地位是无可撼动的。
在此期间,许多机构就土库曼斯坦的产量进行公开处刑,称这是彻头彻尾的“夸大”、“虚构”,可事实上,无论怎么唱衰土库曼斯坦的天然气储量,该国的订单依旧源源不断,最具代表性的例证,便是卡拉库姆大沙漠最中央的位置,它叫达瓦扎,别名——“地狱之门”。
倘若化古归西之后,真的存在天堂与地狱的审判之分,尔等可曾想过:地狱的路口是什么模样?
上世纪70年代,土库曼斯坦阿什哈巴德以北270公里处的达瓦扎附近,勘测到了大量的天然气资源,苏联地质科考团队喜气洋洋地搭起了井架,正当人们撸起袖子吭哧吭哧地埋头苦干时,意外陡然发生,科考队感觉到了地面地异常,钻机倒塌了!
地质工作者根本来不及抢救设备,只能匆忙逃离现场,“轰隆——”一声,地面快速塌陷,尘土飞扬,待到一切落定,原本的浅坑依旧坍塌成了一个深度约30米,直径约为74米的大坑。
地质团队心情凝重,但为了防止甲烷气体扩散,危及不知情人员的生命,工作者们忍痛,一致同意将大坑点燃,希望在短期内能够烧光那里的天然气。瞬间,大火熊熊燃起,看着滔天的火焰,团队中谁也没能想到,这股大坑烈焰竟然比业火真火还要固执。
原本以为几天就能熄灭的火焰,昼夜不停地燃烧着,火势丝毫没有减弱的兆头。
40多年过去了,这股无意生成的烈焰依旧猖獗如初,国际上由此对土库曼斯坦的天然气储量产生了敬畏与好奇——毕竟,一个大坑能燃烧40多年之久。该气坑被鉴定为世界上天然气储量最大的气田之一,对此,土库曼斯坦政府表示心疼又无奈。
然而,当地人却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火坑吃尽了苦。火光害人,原本就干旱的沙漠因为这个日日夜夜月月年年不熄的火焰更加恶劣,燃烧带起的热力作用使得周边地区寸草不生。
阿什哈巴德北部260公里处,卡拉库姆沙漠中部的小镇达尔瓦兹,原本生活着350位居民,但稀稀拉拉的村落也早难耐干旱,搬迁至别处了。
人们将这个突如其来却燃烧不止的火坑叫做“地狱之门”。现如今,越来越多游客前往土库曼斯坦一睹“地狱之门”中窜动的火苗,感受经久不灭的火焰气息。2013年的冬季,地狱之门丝毫没有降温,嘶嘶地散发着光与热,坑内的温度高达1000多℃。
颇有盛名的冒险家乔治·康罗尼斯冒着生命危险,决定前往地狱之门的坑底,乔治·康罗尼斯身着耐热铝防护服,使用绳索下降到了30多米的坑底,挑战在燃烧的气坑待15分钟。
也许有人会问“绳子能撑得住吗?空气能呼吸吗?人会被活活热死吗?”在下坑之前,乔治·康罗尼斯也问过自己这些问题。
他致力挑战成为世界上第一个进入燃烧着的气坑——或许是火坑的人。事实上,他确实成功了。康罗尼斯拍摄了一系列照片,使得人们认识到了“地狱之门”底层的真实面目。
现如今,地狱之门依旧日夜燃烧,火光能够照亮方圆几公里,极为壮观。
诚挚友谊永流传:中土天然气合作
现如今,世界上只有七个国家被宣布永久中立,成为永久中立国,分别为瑞士、爱尔兰、芬兰、奥地利、瑞典、哥斯达黎加,以及土库曼斯坦。
就利处而言,成为永久中立国可以避免卷入国际冲突或者是他国的内部冲突,选择永久中立的国家皆为小国。
这是因为永久中立在法律上可以保证本国不会因为站队大国,站错队而使得国家利益受损,从而节约下来的军备资金可以用了发展民生和经济等诸多领域,提高人们生活水平。
然而,万事万物祸福相依,相较而言,虽然减少了作为国际社会成员应尽的义务和应当承担的责任,土库曼斯坦可以说选择了一种被动的方式维护国际和平与安全,但在涉及大是大非等问题上,中立国则意味着自行放弃了很大一部分的外交主动权。
对此,尼亚佐夫曾在谈论这一选择时说道:“土库曼斯坦的天然气储量位居世界第四,碳氢化合物的储量占据了世界四分之一以上,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中立政策是正确的。”
的确,在这种怀揣大油气田的情况下,土库曼斯坦选择中立道路,一方面使其不用依靠其他大国,另一方面,也免于因为自己的资源而被其他外部势力控制掠夺。
现如今,土库曼斯坦的天然气出口战略主要是侧重经济和民生改善领域的考量。
2006年,中国和土库曼斯坦双方签署了《中国政府和土库曼斯坦政府关于实施天然气管道项目和土库曼斯坦向中国出售天然气的总协议》,在该协议中,土方许诺,在未来的30年里,每年向中国出口300亿立方米的天然气,保证中国的天然气需求。
其中,130亿立方米属于中石油在阿姆河右岸勘探开发天然气的产品分成,170亿立方米属于商业购买。
300亿立方米天然气是什么概念?
在当年,是我国产量最大的气田中国石油西南油气田产量的2.3倍,是当时我国天然气消费总量的一半,更是西气东输年输气量的2倍,如果按照每户人家每天消耗1立方米天然气计算,300亿立方米天然气每年可满足8200多万户家庭的生活需要。
然而,这份重大协议命途多舛,原本一切板上钉钉,但天有不测风云,签署该协议的土库曼斯坦前总统尼亚佐夫却意外逝世。于是中土双方的接洽到了新一任总统别尔德穆罕默多夫身上,所幸的是,别尔德穆罕默多夫对于此协议自有一番考量。
天然气开采是土库曼斯坦的国民经济支柱产业,前苏联时期,土库曼斯坦的天然气一直都是按照“土库曼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哈萨克斯坦——俄罗斯”的道路出口的。
独立以来,土库曼斯坦油气出口一直受到俄罗斯的制约,随着惊人的天然气资源储量日益探明,土库曼斯坦更加深刻地意识到,唯一的出口线路根本无法满足天然气的出口量。中国,一个友好而合作意向强烈的大国,巨大的消费市场对土库曼斯坦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别尔德穆罕默多夫仅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就选择在国家委员会扩大会议上表态:“中国不仅是土库曼斯坦对外合作关系史上的新伙伴,更是土库曼斯坦实现所有对外经济战略的里程碑和航标。”
中国和土库曼斯坦对于天然气买卖可谓是双向奔赴,与土库曼斯坦急于寻找可靠买家一样,中国也一直在寻找牢靠的天然气资源进口国。近年来,中国随着经济的飞速发展,对能源的需求日益增加。
在拓展能源获取渠道多元化的前提下,天然气消费却又必不可少,需要以来该相对清洁的能源,减轻能源发展对环境的负面影响,响应强化环境保护意识。
每年从土库曼斯坦进口300亿立方米天然气,可以替代消费5000多万吨原煤,4000多万吨标煤,同时,作为较之煤更为清洁的能源,这一协议的达成将降低二氧化硫排放60多万吨,降低二氧化碳排放8000多万吨,助力节能减排事业发展。
2007年8月,中石油阿姆河右岸项目正式启动,与此同时,中土天然气管道土库曼斯坦段启动建设。为此,中石油成立了中亚天然气管道有限公司,专门负责天然气管道的投资管理、运营管理、项目施工和技术开发。
建成后的中土天然气管道全长1800多公里,是世界上最长的跨国天然气管道。
中亚-中国天然气管道A、B、C三线并行,分别于2009年、2010年和2014年相继贯通。
《中国政府和土库曼斯坦政府关于实施天然气管道项目和土库曼斯坦向中国出售天然气的总协议》的达成是双赢的,无论是之于中国,还是之于土库曼斯坦。
中国石油作为中资企业代表,在土库曼斯坦当地进行了一系列社会公益投资,其中,最令土别尔德穆罕默多夫成岛的是359万美元的建设民生公益项目——“米干村水厂”,解决了土库曼斯坦边远地区5000居民饮水困难的窘境。
经济快速发展的土库曼斯坦近年来经历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别尔德穆罕默多夫在2008年至2018年的改革中,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土库曼斯坦制定国家农村规划,各地州共交付87万平方米住房,铺设9640千米供水管道,改造、新建67家医院和73处体育设施,258所幼儿园、75座文化馆、237所中学、115所体育学校、140家保健所、18个水处理设施。
同时,原本蔬果供应自给都十分困难的土库曼斯坦近年来果蔬出口量大幅度增长,因其蔬果产品功效好、风味纯正、环境安全等优点为国际社会所认可、现今其蔬果大量出口至欧盟国家、马来西亚、澳大利亚、土耳其和阿拉伯联合酋长国。
现如今中国已经成为了土库曼斯坦最大的天然气出口市场,土库曼斯坦也依赖中国工业制成品及投资,考虑到土库曼斯坦不完善的工业结构,中国以价格和服务优势迅速成为了土库曼斯坦进口大型机械、工业产品的主要进口国。
土库曼斯坦是我国海外能源基地,更是我国路上能源通道,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基于两国产业的互补性,中土两国以油气贸易为主的格局不会改变,双方将继续加强民间交流,全面深化两国关系。
参考文献:
《“地狱之门”揭秘》;《国企管理》;2019年08期
《中国与土库曼斯坦天然气合作探析》;《国际研究参考》;2015年08期
《土库曼斯坦天然气迷局》;《能源》;2019年0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