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一个如山头黄麂般的姑娘在睡梦中倾听心上人的歌手,像山间的风拂过倒影着白塔的水,掀起了波光粼粼,恰似她眸里的星子,碎成满目温柔。在茶峒等待着一个,不会再回家的人。
等待,等到古城的护城河都枯尽,等到山青绿水都失色。等到不能再等,翠柳又新翻了一遍,无边地蔓延在山头上,随着风而舞起裙摆。树依旧是树,依旧茁壮而透着意气。人早就不是正少年的人。十五岁的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肤色为之消沉,一对眼眸像嵌在潭底的鹅卵石,怎么看都是自然孕育出来的女儿。带着一股未雕琢的野气和灵动的稚气,带着原始的可爱与天真,活在青山绿水间,惹得怜爱和倾心。无疑她是很讨喜的,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
但我向来无法同这样的女孩共情,我曾艳羡敢爱敢恨,直率独立的女子;也曾敬佩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侠客,横刀染霜雪。也曾在无数个日夜沉浸于才女的诗情中,感受文字中的力量。初读这本书,我觉得这个女孩纯真过了分,不谙世事,羞涩飞上脸颊。却因为她的懵懂无知,中伤了深爱她的人,也刺穿了蛰伏的屏障。她在山水中羞赧着回避,连爷爷都捕捉不到她的心思,将澄澈的爱情引向了无法收场的墓地。
茶峒山城烟雨空濛,隐隐透着无法言说的凄苦。而这不见天日的苦处也终将流逝在古城清澈见底的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