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赛钦:维吾尔族与藏族行走中的牧场,有许多条被羊驮出的秘道
提示:今天,阿克赛钦虽然有了现代的公路,但这里依然耸立着中国人勇敢无畏也永不枯竭的生存智慧,阿克赛钦的历史因此变得非常简单——藏族人和维吾尔族人行走中的牧场,既是生存能力的坚强展现,也是生命境界的伟大说明。
阿克赛钦位于我国新疆与西藏交汇地带,大部分在和田县南部(划于喀什塔什乡和郎如乡)、小部分在西藏自治区阿里地区日土县,总面积4万2685平方公里。主要是夹在昆仑山与喀喇昆仑山间的阿克赛钦盆地,通过下面这张地图我们就能看得清楚。
西河岗、河尾滩、阿克赛钦湖都是它的地理标注。西河岗是喀拉喀什河(墨玉河)的源头,河尾滩也和这条河有关。喀拉喀什河流经219国道(新藏公路)大红柳滩,西流于皮山县康西瓦,至三十里营房(赛图拉镇驻地)附近,这段里程为其上游。然后东流至塔里木盆地,为其中下游,为和田河的西源。
在阿克赛钦盆地除了阿克赛钦湖,还有萨利吉勒湖等,湖面海拔均在为5000米左右,而盆地内的山峰大多超过6000米,山口也在5000米以上。所以,阿克赛钦是一个十分荒凉的地方,但它的地理位置对我国来说却非常重要。如果没有阿克赛钦我国的新疆与西藏的通联就会被切断,所以,被称为新疆与西藏唯一通道。
在古代,没有我们今天的新藏公路,而新疆与西藏两地人民需要贸易,这就有了许多连接两地之间的秘道。今天的地理学家考察发现,这些古道大致有三条:1.叶尔羌之路(克里阳古道);2.桑株古道;3.克里雅古道。前两条经过赛图拉,可以通过喀喇昆仑山山口中国故土拉达克,然后到达南亚次大陆,是丝绸之路的南方交通线;后一条不用通过赛图拉可进入藏北高原。
新藏公路从叶城零公里出发,库地、麻扎、黑卡、三十里营房(赛图拉)、康西瓦,在大红柳滩进入阿克赛钦区域,奇台达坂、泉水沟、甜水海、界山达坂都是数百里阿克赛钦无人区,界山达坂的意思很明显,即新疆与西藏的分界线,过了这里就是西藏了。
克里阳古道和桑株古道都属于叶尔羌之路,这两条道在赛图拉汇合后,穿越喀喇昆仑山口和至小西藏拉达克,再到南亚次大陆,是新疆与古代印度之间的一道桥梁。北京大学历史学者王小甫教授,对此进行过深入研究,认为:克里阳古道北起昆仑山北坡的皮山县克里阳乡,经阿克硝尔村,再沿克里阳河谷而上,翻越克里阳达坂,至今新藏公路的赛图拉;桑株古道北起皮山县桑株乡,经康克尔柯尔克孜民族乡(乌拉其村),沿桑株河谷而上翻越桑株达坂,再经色日克克尔(蒙古包)至赛图拉。它们的共同点是起点与终点相同,只是穿越昆仑山路径选择不同。
“克里阳”在维吾尔语中是“来了不呆就回去”的意思,其实想呆也呆不住,上世纪二十年代,一位国外的探险家沿克里阳河谷而上,翻过冰雪覆盖的克里阳达坂、渡过冰冷湍急的喀拉喀什河险些丢了性命。让人没有办法想象,远在中国的汉朝时代,西域人民是怎么将中国的特产运往南亚次大陆,完成贸易的。同样,在唐朝,青藏高原的吐蕃王朝进攻西域更是在这条路上被清晰地显现了出来。
至清代,克里阳古道和桑株古道仍是“其路冬夏不可行,困难异常”,人们在其后将它们一起称为“充满忧伤的路”。普尔热瓦尔斯基、斯坦因等有名的探险者想要由此穿越,但都没有成功。它们在史书中被称为“驮马古道”的历史因此变得可歌可泣。
克里雅古道是三条古道中最为难走的一条,也是很多探险者的天堂。我们通过下面这张图就可以看清它,从起点的于田普鲁村至新疆与西藏交界的克里雅山口,这是一条高原上的高原路、世界屋脊上的屋脊路。清末官修的《于阗县乡土志》记载:“克里雅河发源于克里雅山,有路通后藏”,其中还详细地记述了从于阗县治南行1430里即是新疆与后藏的交界处。当地维吾尔人称之为“藏道”。
1717年,盘踞新疆的策妄阿拉布坦从克里雅山口道进入西藏;1723年,有野心的青海蒙古亲王罗布藏丹津也是从这里逃往西藏的;1878年,左宗棠的清军追杀白彦虎时,这条路被毁,“溪径遂绝”。可以看到,克里雅古道在军事方面发挥过重要的作用,而1950年,解放军第2军独立骑兵师派出一个连160人先遣挺进西藏,就是从普鲁村出发,经克里雅古道把新中国的五星红旗插上了阿里地区。
那么,在这条路上,民间是怎样完成贸易的呢?在有关先遣连的资料里,人们可以看到这一路当时是有维吾尔族与藏族人的,在先遣连一位老兵的回忆文章里,也有过这方面的表述,即他们在翻过某座达坂时,遇到了一户藏族牧民,但这户人家怎么也都不愿意出门,战士们上前才知道他们被抢了,被抢去衣服,连穿的也没有了。好在碰到了先遣连的战士,给他们送来了御寒的衣服,否则,他们会被活活冻死的。
进驻扎麻芒保后,后勤保障成了大问题,后方的物资运送不上来,在自力更生的同时,决定依靠藏族群众。当时,后方有些粮食被运送到了一个叫两水泉水的地方,而这个地方距扎麻芒保需要两天骑马行走的里程,没有运输工具,先遣连想到了藏族群众的羊驮。一只羊大约给驮15斤左右,日行10公里左右,硬是为先遣连驮来了救命粮。而在西藏地区,驮羊主要驮盐巴、糌粑、茶叶、酥油等生活必需品,是与新疆地区人民群众贸易往来必不可少的运输方式。
阿克赛钦地区在过去是没有固定居民的,但因为是由新疆进入西藏的必经之地,元朝蒙古大军和清朝前期准噶尔的熬茶礼佛的旅行都是通过这里进入西藏,因此,在清朝雍正时在此设立拓置局管辖,而物资的运输和贸易大多是通过骡马和羊的驮运来完成的。生活在西藏的一些藏族群众通常是赶着羊群将本地的物产驮运至新疆,一路风餐露宿,伴着星星与月亮,在新疆完成贸易的交换后,又赶着羊群回到西藏,和维吾尔族人骡马、毛驴、骆驼一起蹚出了西藏与新疆之间的那些秘道。
今天,阿克赛钦虽然有了现代的公路,但这里依然耸立着中国人勇敢无畏也永不枯竭的生存智慧,阿克赛钦的历史因此变得非常简单——藏族人和维吾尔族人行走中的牧场,既是生存能力的坚强展现,也是生命境界的伟大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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