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2013年，印度这艘国产航母维克兰特号就已经尝试“下水”。图/新华社
当地时间8月25日，印度海军方面宣布，印度第一艘国产航母维克兰特号已完成全部测试，将于9月2日正式服役，印度总理莫迪将出席仪式。
“千呼万唤始出来”
早在刚刚独立的1949年10月，印度即由评估海军需求的国防部长委员会首次以官方身份正式明确了印度海军需要至少两艘航母——即分别在孟加拉湾和阿拉伯海—印度洋方向各部署一个航母编队，以屏障印度两翼海岸线。此后，又衍生出“二加一”的航母需求目标，即两艘现役，一艘大修。
1961年，印度引进的英国退役航母大力神号在印度海军重新服役，起名为维克兰特号。当时，这艘二战老舰经过现代化改装，加装了英国首创、被公认为喷气时代正规航母“三件套”的斜角甲板、蒸汽弹射器和助降镜，具备了战后正规航母的标准战力。
虽然这艘舰上配置的英制“海鹰”喷气式战斗轰炸机和法制“贸易风”固定翼反潜机性能中规中矩，但在1971年第三次印巴战争中，这艘航母及其舰载机表现活跃，为印度打击巴基斯坦起了不小作用。
然而，买来的“航母化”终究受制于人。上世纪70年代，英国工党政府“自废武功”，放弃了常规航母及舰载机的研发、生产和装备，转而用垂直起降的“鹞”式战斗机和与之搭配的滑跃起飞/垂直或短距降落轻型航母替代。
印度也不得不将老态龙钟的维克兰特号改装为仅能起降“海鹞”的滑跃式航母，并在1987年引进已接受同样改装的英国退役轻型航母竞技神号，改名维拉特号，令印度通过购买首次实现了“双航母配置”。
1997年维克兰特号退役，印度从俄罗斯“挖”来戈尔什科夫海军元帅号航母，改名维克拉马蒂亚号。几经坎坷后，该航母于2013年11月服役，自此印度第二次成为“双航母国家”。
但买来的“双航母”性能十分“不搭”，维拉特号的“海鹞”和维克拉马蒂亚号上的米格—29K战斗机不仅性能十分不适配，且后者不能在前者航母上起降。印度海军要建立两套后勤保障体系，分别维护各仅20架左右机队，同样十分吃力。
正是在这一背景下，印度自20世纪末萌生了自行研发国产航母的想法，从而实现更高效、简洁和强大的“双航母配置”构想。
2003年，印度联邦政府批准了国产航母的设计和建造，2006年开工，并以印度第一艘航母维克兰特号命名，原计划“至迟”2012年服役，但实际上直到2013年8月才“光秃秃”地，以没有任何上层建筑的形态“下水”，此后反复演绎“上水”再下水、下水再“上水”的戏码，直到2020年12月才宣布完成系泊试验，2021年8月开始海试。
事实上，即便维克兰特号9月2日的“正式服役”也不那么“正式”：且不说舰载机实际上仍未选定，据知情者披露，已完成的5组海试并不包含全部必备项目，因此第六组海试不得不在服役后于11月重新开始。海军内部的说法，是“将”在2023年年中完成“所有必要科目的海试”。
▲ 维克兰特号寄托了印度“航母大国梦”。图/新华社
不吝溢美之词
按照印度官方最新公布的数据，维克兰特号可搭载包括米格—29K战斗机、卡—31预警直升机，MH60R“海鹰”多用途直升机等共30架飞机和直升机；舰上装备32枚LRSAM舰对空导弹和AK630近防炮用于自卫，舰载发电机总发电量高达25兆瓦，相当于一个中型水电站；全舰可保障1700名舰员和航空人员，舰上食堂每小时能制造2000张印度飞饼，可一次性为600人供餐。
早在去年首次海试时，印度海军就欢呼“整个印度为之自豪的、历史性的一天”。在宣布国产航母即将服役的发布会上，印度海军副司令戈尔马德称之为“印度走向蓝水海军的第一步”，并强调“国产化率高达76%”。
连日来，印度媒体则纷纷以“印度加入强国俱乐部”“印度的关键时刻”“印度的海上国产勇士”等醒目标题大事报道，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据印度官方宣称，印度首艘国产航母主建造商为科钦船厂有限公司，由印度海军军舰设计局设计，有50多家主要工业集团直接参与项目，超过500家公司为维克兰特号配套，遍及17个邦。
按照印度官方的数据，“国产化”为第一艘印度国产航母提供了2.3万吨钢、150公里管道和2000个以上阀门。此外，作战管理系统集成、厨房、空调、制冷、厕所、舵机等也是国产的。
但问题在于，决定一艘航母基本战术性能的关键系统，却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国产化率”。
4台主机是美国通用的“货架产品”，防空导弹和火控雷达是以色列的，推进系统集成是意大利公司的手笔，已宣布可能配置的战斗机米格—29K和预警直升机卡—31来自俄罗斯，“海鹰”是美国货。
尽管印度宣布，“将”在国产航母上“考虑部署”国产“先进轻型直升机”(ALH)和国产轻型战斗机“光辉”舰载型（N-LCA），但前者是出了名的“事故大王”，后者迄今还未在航母甲板上起降过，所谓“将”，不过是“远大理想”而已。
▲2019年，印度孟买，印度海军士兵参加海军日庆祝活动。图/新华社
“双航母配置”的又一次尴尬
第一艘国产航母即将服役，印度朝野兴奋之余，已开始迫不及待地讨论第二艘国产航母、“三航母配置”，甚至“上不封顶的航母配置”——但实际上，即便重新回归“双航母配置”，也依然可能面临又一次尴尬。
尽管8月25日印度海军宣布以米格—29K为主力舰载机，但这型战斗机性能差强人意，印度已不打算再买。据了解，目前，印度正考虑从法国达索“阵风”和美国F/A18E“大黄蜂”两种舰载机中“二选一”采购26架，配置在维克兰特号上，由此也可看出，国产“光辉”上舰只是虚晃一枪。
况且，如此一来，“双航母”将重演维拉特和维克拉马蒂亚时代“各唱各的”场景，届时印度海军后勤、保障的压力将空前猛增。“双航母配置”又一次陷入尴尬之中。
与此同时，由于经济增长放缓，一些印度军方高级人物开始反对建造第二艘国产航母，并主张将安达曼、尼科巴等印度洋岛屿当作“不沉的航母”以节省经费。而一贯“大手笔”的联邦政府也不得不开始“过紧日子”，迄今第二艘国产航母尚未正式立项。
而按照海军“航母派”的抱怨，以维克兰特号的建造效率，哪怕已被早早命名为维沙尔号的第二艘国产航母明天就立项，至少也需要十几二十年才能挂上印度军旗。也就是说，印度即便是现在开始行动，那要想实现“国产双航母配置”，也是很多年后的事了。
撰稿 / 陶短房（专栏作家）
编辑 / 马小龙
校对 /陈荻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