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4月1日,克里姆林宫驳斥了美国近期发布的有关俄总统普京被俄军事指挥官“误导”的情报评估,称美国务院并不掌握克宫内的真实信息。“他们不了解我们的决策机制和工作风格。”克宫发言人佩斯科夫指出。
佩斯科夫回应的是美国近期发布的一份情报评估,据美国消费者新闻与商业频道(CNBC)3月30日报道,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和白宫通讯主任贝丁菲尔德当日发表声明称,俄总统普京“正在意识到被俄军方误导”,这导致普京与俄军方领导层之间关系持续紧张。对此,佩斯科夫表示相关消息引起了俄方关注,并强调,“这种(对俄)彻头彻尾的误解会导致做出错误的、粗心的决定,从而引起非常糟糕的后果。”
在过去大半个世纪中,美国情报界一直将评估俄罗斯军事力量列为首要任务之一,但在此次俄乌冲突中,美国情报却不止一次被证失实。同样的错误发生在美军撤离阿富汗时,对此,有国会议员表示,美国情报界和军方在两次战况预测中可能都犯了同样的错误,即误判了冲突双方的“战斗意愿”。
美国情报的盲点
评估阿富汗局势时,美情报机构曾预测,在美国撤军后,阿富汗政府及其部队至少能坚持六个月。而在俄乌冲突升级时,美国情报界判断称,俄罗斯将在两天内占领乌克兰首都基辅。这两种预测事后都被证实是错误的。
《如何赢得战争:二战中的海空力量和盟军胜利》一书的作者、苏格兰圣安德鲁斯大学战略研究教授菲利普斯·佩森·奥布莱恩(Phillips Payton O’Brien)于3月31日在《大西洋月刊》发表文章称,“对于曾自信地预测俄罗斯将在几天内征服乌克兰的西方智囊团和军事专家来说,乌克兰军队的韧性令人尴尬。”
奥布莱恩认为,美情报机构对俄罗斯军队的战前评估被证明存在如此大的偏差,有两个显而易见的原因:首先,西方分析家误解了俄罗斯军方进行复杂行动的能力及其后勤的稳健性;其次,过分强调军队技术和装备的质量也是一个陷阱,在无生命的武装背后,士兵对于战斗和牺牲的承诺也至关重要。
曾在克林顿政府任职美国前高级官员大卫·罗斯科普夫(David Rothkopf)于4月1日发表评论称,俄乌冲突揭示了美国情报机构的盲点——缺乏对无形资产的评估。他援引前欧洲盟军最高指挥官詹姆斯·斯塔夫里迪斯(James Stavridis)的话称,“衡量战争的硬指标相对容易,例如导弹的射程、喷气式飞机的速度等。但衡量人的心理状态要困难得多。”
前美国国家情报总监詹姆斯·克拉珀(James Clapper)表示,“无论是美国情报部门还是军方都没有成功评估过‘战斗意志’的无形性。”他以美越战争为例子来说明这一点,“我们当时严重低估了北越军人的‘战斗意志’,相反,严重高估了南越军人的‘战斗意志’”。而在从阿富汗撤军问题上,美国情报机构也犯过类似的错误,即低估了敌方,又高估了盟友的战斗意志。
评估盟友战斗意志存难度
“在这样的冲突之前,评估战斗意志是很困难的。然而,从阿富汗撤军的教训告诉我们,必须要弄清楚如何做到这一点。”《纽约时报》援引缅因州独立参议员、参议院情报委员会成员安格斯·金(Angus King)的话称,“假使我们事先知道俄乌双方的战斗意志,我们或许可以在乌克兰预置更多的设备,并更早、更快地援助乌克兰。但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乌克兰确实有机会在与俄罗斯的冲突中抗衡。 ”
在冲突升级的前两周,金曾经询问过情报官员,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将如何处理俄罗斯的进军。他认为倘若阿富汗前总统加尼在面对塔利班进攻时没有逃跑,喀布尔可能不会这么快沦陷,所以他想知道泽连斯基的“战斗意志”是否充分。
而当时泽连斯基的答案在金看来并不明确,情报官员表示,泽连斯基公开淡化了俄乌冲突升级的可能性,并没有就乌克兰未来的应对方案作出回应。
《纽约时报》指出,追溯到美越战争,美国在评估其盟友的表现方面有着很糟糕的记录。事实证明,美国在训练盟友军队上投入的资金越多,官员们对盟友能力的认识就越不清醒。从越南、伊拉克到阿富汗,美国官员都相信他们训练的部队能比其真实发挥坚持更久,但事实却一次次违背其判断。美国前情报官员指出,在这种情况下,几乎不可能再对盟友的战斗意志进行客观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