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成了一种现象,其中必定隐藏着强大的逻辑。
古人喝酒喝的都是粮食酒,顶多在酒里掺水,而现在的人喝的酒很多都是酒精勾兑酒,而不是粮食酒。甚至偌大的酒厂里,竟然没有一粒粮食。但是,人们照样买,照样喝。
喝酒一定有瘾,不然爱喝酒的人为什么戒不了酒?
一个人喝酒越喝越闷,两个人喝酒,空气就活泛了,称兄道弟,推杯换盏,一会儿就喝多了。没有第三个人劝,你一言我一语,谁都不能偷懒耍滑,当然就喝多了。要是有了第三个人,喝酒就能耍滑了。
要是一群人喝酒,就更能偷懒耍滑了。那么,为什么要喝酒?不是喜欢喝吗?怎么还要别人多喝,自己少喝呢?
或许,酒就是这么个玩意儿,就跟赌博一样,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喝酒少喝怡情,大醉伤身。即便大醉之后,呕吐,人事不省,甚至不知道怎么回的家,到后来还是要喝。或许,有瘾了就不好戒了。
酒绝对不是物质的酒那么简单,喝酒也并非只是喝一点物质的酒那么简单。一个人喝闷酒,没人劝,容易“借酒浇愁愁更愁”,要是有人劝,还好一点,但劝的人必须要喝酒,和喝酒的人保持同步才能劝他。于是,酒就有了交流沟通的含义。
一群人喝酒为了增进感情,喝醉了可以胡乱说话,甚至大打出手,都不影响弟兄们的感情。要是在酒桌上不喝酒,就会被人们认为有点女人气。不过,古代的女人不喝酒,现在的女人能喝酒,甚至还能赛过大老爷们儿。
酒场上遇到喝酒的女人一定要小心,不然大老爷们儿也会被灌醉的。当然,能喝酒的大老爷们儿能一口气喝一瓶,惊倒四座。酒场上的英雄就是现实中能办事的人,除非那人有情商问题,不然一定是领导的得力助手,或者就是领导的接班人。曾经一度流传酒风代表办事风气的说法,说的是领导在酒桌上大呼小叫,给属下派酒,谁能喝酒就代表谁能办事,深得领导信任,谁要是推三阻四,不能喝酒,谁就不能办事,不受领导待见。于是,领导喝酒不多,而属下们喝酒不少,喝到最后,已经倒了一大片。
看来,酒可以被权力驱使,让谁喝谁就得喝,喝醉了也得喝。那么,酒就成了权力滥发淫威的工具,而一般的职工也成了酒的奴隶。但是,派酒的领导也有上级,遇到上级派酒,照样要把自己喝醉,不然对不住领导的栽培。
曾经的业务员非常能喝酒,洽谈业务的时候一定要喝酒,而且要把客户喝痛快了,才算罢休,不然业务谈不成。于是,酒就成了生意场上的宠儿。凡是洽谈业务,一定要喝酒,而且要喝得酩酊大醉,不然就谈不好业务。
李白斗酒诗百篇,到现在几乎没有那么风雅的人和风雅的事了。喝酒的不作诗,作诗的不喝酒。就好像读书的不挣钱,挣钱的不读书一样,充满了悖论。
人们结婚的时候要喝酒,孩子满月的时候要喝酒,请客的时候要喝酒,洽谈业务的时候要喝酒,集体聚餐的时候要喝酒,过年过节要喝酒,一个人也可以喝两盅,酒风绝对比较盛大,除非不喝酒的人不知道酒风的问题。要是喜欢喝酒的人,要顿顿饭不离酒杯子,喝一点嫌少,再喝一点还嫌少,直到喝得晕晕乎乎,才感觉最妙。
喝酒有瘾,就好像吸烟有瘾一样,不容易戒掉。因为喝酒已经和社交联系在一起,虽说酒肉朋友靠不住,但和朋友们在一起喝酒吃肉,本身就很痛快,以至于爱喝酒的人把酒当成了和朋友沟通的媒介,甚至把酒当成了朋友。就好像现在的孩子喜欢用手机玩电子游戏一样,电子游戏有社交功能,以至于孩子把电子游戏当成了朋友,甚至直接把手机当成了朋友。
白酒不好喝,大多辣嗓子,但是喝多了就感觉不到辣了。而感觉不到辣的时候,正是微醺的时候,再喝就醉了。喝少了不过瘾,喝多了就过了,过了就不好受。于是,酒这个东西成了算计人的东西。在酒桌上,人们要想方设法让自己少喝,要让别人多喝。明明嘴上称兄道弟,说着甜蜜的话,义气的话,可是喝酒的时候却偷懒耍滑,不是洒了一点出来,就是偷着倒进袖子里,要不就是喝进嘴里,再吐到杯子里,等于没喝。还有谎称上厕所的,到外面去躲避。但酒局已经摆下了,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人生在世,要是不喝酒,将是一大遗憾,要是不经历酒局,就不会看清世人的真面目。
酒让人变得虚伪,明明不好喝,却非要适应一下,适应了就说好喝,而且还有很多酒分出高低贵贱,就像人一样有高低贵贱之分。有钱有权的喝好酒,重要场合喝好酒,而没钱没权的只能喝便宜酒,非重要场合 就喝便宜酒。那么,酒成了身份地位的象征,也成了社交过程中的一种符号标志。
喝酒本来很简单,但附载了怡情的因素,伤身的因素,社交的因素,还能形成瘾,还加入了算计的因素,有了身份地位的象征,那么酒就不单单是粮食酿的酒或酒精勾兑酒那么简单了,而是成了一种社会的需要,扮演着一定的社会角色,也能成了权力和资本支配的东西。
对于一般人来说,还是不要喝酒,以免沾染坏习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