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应该是广义的——祖国、人民、家庭、恋人。仅为家庭和恋人活着,那是军人的耻辱。”
——佚名
新藏线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公路,同样也是入藏线路中最为艰难的一条。因气候变化无端、山陡弯急的缘故,这条路是一条实实在在的“死亡之路”。然而对于自1986年成为西藏阿里军分区的一名汽车兵的张良善来说,每年十多次穿梭于这条“死亡之路”却成了家常便饭。
究竟跟死亡有多少次的擦肩而过,张良善已经无法记清了。他的印象中,在这条“死亡之路”上牺牲的战士人数不下于一个排。即便如此,他仍然无所畏惧,仍然坚守着自己的工作岗位,为高原运输做着默默无闻的服务保障工作。正因如此,张良善被人尊称为“昆仑卫士”。
那么,这位默默奉献的“昆仑卫士”曾经遭遇过何等危险境遇呢?
自成为一名汽车兵之后,张良善在二十多年间往返于新藏线,共行程六十余万公里,遭遇了数不清的艰难险阻。其中,有好几次都差一点命丧于“死亡之路”之上。
一、跟死亡擦肩而过
成为阿里军分区汽车营的一名汽车兵之后,第二年十月份的时候,张良善执行运输任务的时候,因将自己汽车上的备用配件借给他人使用的缘故,以至于他执行任务返回之际,自己汽车发生故障之后却被困于山中。
副驾驶被张良善派往山下去取配件,他则留守于原地看车。然而两天过去了,战友留下的干粮就已经被他吃完了。为了能够坚持到战友的到来,他不得不四处寻觅食物。天可怜见,让张良善在几公里外发现了一片湖。就这样,他白天用铁锹打鱼,晚上捡一些枯木和牛粪用来烤火取暖。
即便这样,熬了十来天之后,张良善已经饿得浑身乏力、奄奄一息了。在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可能支撑不下去了,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在烟盒上写下了遗书,嘱咐自己的哥哥要照顾好父母,请家人不要难过等等。幸运的是到了第十五天之后,救援战友终于赶来,张良善因此从死神的手中逃过一命。
如此近距离接触死神的经历并不是张良善执行任务途中的第一次,有一次他驾车行进到西藏和新疆交界处的界山达坂时,就因突发暴风雪气候而被闻困,那一次,他和战友就差点牺牲了。
雪山达坂海拔六千七百多米,气温低至零下三十摄氏度。在这样的极端环境下,一动不动蜷缩起来呼吸都有点困难,他却和战友不得不用铁锹铲雪开路,以便能够早日走出雪山达坂。
前面刚刚挖出几米的通道,转眼之间又被呼啸的风雪掩埋,一天下来筋疲力尽之后,汽车才行进了两公里。然而即便是如此寒冷和饥饿的环境下,张良善和战友也不敢闭眼休息,因为他们害怕自己闭眼之后就再也无法醒过来了。
干粮吃光之后,张良善的队友因饥饿而体力不支晕倒了过去。面对如此绝境,张良善的一颗心开始下沉。他知道,在这条“死亡之路”上的死神又来找他和他的队友了。然而绝境之中总有一线生机,正当张良善一筹莫展之际,他发现远处一只黄羊被一头捕猎的野狼扑倒。
大喜之下,他驾车冲上前将野狼赶跑,将黄羊拖了回来。就这样,他和战友们一步一步前进,最终花费了三天的时间才从雪山达坂走出。
经历无数危险的张良善似乎从来没把死神的威胁分放在心上,即便有许多战士在这条路上牺牲,即便他多次陷入绝境,但他依然发自内心的喜欢“跑车”,喜欢自己热爱的运输工作。或许是死神见无法从正面“击溃”张良善的缘故,在1992年的时候,从另外一个地方给了他一个无法承受的“打击”。
那么,张良善所遭受的,无法承受的“打击”又是怎么回事呢?
1992年,因执行任务紧急的缘故,他没办法照顾生病的妻子,以至于她的妻子临盆之际,孩子和大人双双去世。这对于张良善来说,是生命中难以承受的“巨痛”。
二、妻子离世
1992年,成为汽车兵的第六年,张良善经人介绍之后,跟妻子何桂丽喜结良缘。然而新婚仅十日之后,张良善就因一封任务的电报被召回了部队。后来何桂丽来信告诉张良善自己怀孕了,喜出望外的张良善写信告诉妻子,等她分娩的时候自己会休假好好陪她。
然而,命运总是那么无情。在何桂丽即将临盆之际,却因感冒而住进了医院。按理说,这个时候张良善应该休假在医院陪伴自己的妻子。但不巧的是,时下有一次给山上运输物资的任务非常重要。若不能及时将物资送达,整个冬季山上的守防的官兵都要挨饿受冻,甚至会失去生命。
带着这样的顾虑,张良善跟妻子说了任务的重要性,最后踏上了登山的征途。等张良善行进到狮泉河的时候,留守处将电话打了过来,通知张良善说他的妻子分娩住院,但因难产的缘故,非常危险。
等张良善驾车汽车在高原上一路直奔,赶到医院的时候,孩子已经夭折,妻子也因大出血的缘故到了生命垂危之际。在医院守候妻子十五天的张良善,每日流着眼泪。当他问及妻子还要说什么时,何桂丽什么都没说,只是嘱咐张良善以后上山跑车要慢一点。
何桂丽下葬那天,张良善穿上军装,戴好自己的军功章,给妻子和孩子行了一个军礼,便忍不住跪在坟前痛哭起啦。伴随着愧疚和痛苦的心情,张良善给那未出生的孩子取了个“来生”的名字,意为来生在报答妻子的恩情。
便是这一跪,让世人都看到了张良善这个铁血军人内心的柔软之处,这样一位“昆仑卫士”没有被死神打到,却遭受到了其他方面的“打击”。但即便如此,他依旧默默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往返于新藏线这条“死亡之路”。
那么,这位“昆仑卫士”现如今过得怎么样呢?
现如今,张良善重新组建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过着甜美的生活。即便他已经离开了汽车兵这个岗位,成为了阿里军分区装备部部长,但依旧做着后勤保障工作。
三、工作家庭两不误
两年过去之后,张良善已经从亡妻的痛苦之中走了出来。随后,他又组建了新的家庭。1994年8月1日,恰好是建军节的那一天,他的女儿出生了。因当时正在执行任务的缘故,等张良善第一次见到女儿的时候,女儿已经半岁了。
或许,这就是军人家庭的常态生活。尽管张良善的女儿在部队长大,但跟父亲见面的次数却是不多。每次张良善出车的时候,他的妻子和女儿都会掐指计算他返回的时间。后来,他的妻子和女儿总会在他出车的第十四天之后张罗好饭菜等待着他。
2006年,张良善的妻子和女儿返回了陕西老家。从此,张良善一人在部队默默工作,跟妻子和女儿团聚的时间更少了。因工作繁忙的缘故,每次有闲暇时间,他总是会跟妻子和女儿通电话,以诉说自己的思念之情。
2011年的时候,张良善女儿要参加高考了。不过,作为一名军人,他是无法跟其他父亲一样,陪伴在女儿身边同她一起度过那个重要的时刻。当然,他的妻子和女儿也毫无怨言的理解他并支持他。
家庭圆满的张良善,在工作方面也同样丝毫未有懈怠。在1999年到2001年期间,他先后被评为“高原模范汽车兵”、“十大杰出青年”、“共和国的脊梁卫士”等荣誉称号。然而即便如此,他依然默默地做着自己的后勤保障工作,依旧将服务部队作为自己的最高信念。
结语:
张良善已经从汽车兵这更岗位离开,成了装备部的部长,但他并没有因为自己所获得的荣誉就对工作有所懈怠。当荣誉和光环渐渐淡出人们视野之外的时候,他的信仰和坚守仍然未曾“褪色”。
“一人吃苦万家甜,一家不圆万家圆。”这是张良善铭记于心的一句话,在他的心中,组织的利益高于一切。或许张良善会在将来离开阿里,离开自己的岗位回到家乡陪伴妻女,但军人的精神永远会在高原传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