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激流苦练
镇龙国,位于家园大陆东部一个偏远之地,是一个贫瘠小国,人口不足两千万,山多林密,交通阻塞,封闭落后,物资缺乏,百姓生活困顿。
一道山脉连绵数百里,沿着国界线巨蟒般盘踞在镇龙国的西北面,如一道天然的屏障将大半个镇龙国包裹在山脉里。山脉表面均被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覆盖,看不清其真面目,神秘幽深,气息沧桑。
相传这道山脉下面镇压着一条九头异特龙,数百里长的山脊就是它的龙躯,散布在山脉前端的九座山峰,就是它的九颗脑袋,而这条异特龙并未真正死去,几千年来一直被镇压在此山脉下面,因此这道山脉被称为镇龙山脉。
镇龙国就是因此而得名。
清晨的镇龙山脉刚刚经历了一场暴雨的肆虐,一道浑浊的洪流从森林里奔涌而出,到了一面险峻的山崖上,滚滚洪水夹着无数泥土石块和残枝败叶沿着崖壁倾泻而下。
这面山崖约五十丈高,崖下的一块光滑巨石上,正站着一个人。
他大约十五岁,仰头迎着奔流而下的洪水,赤着上身,露出匀称结实的肌肉,举着双臂护住头部,任凭那夹杂着大大小小石块的浑浊洪水不停地落在身上。
强大的冲击力打得崖壁沙石飞溅,而他的身体却纹丝不动,双脚像生了根似的牢牢地钉在了光滑的巨石上。
暴雨如注的时候他就已经站在这里了!从十岁开始,整整五年,他每天清晨都会来到这道瀑布下,站这块光滑的巨石上面,让瀑布的冲击力来锻炼自己的筋骨肌肉,从未有一天间歇过,风雨不改,虽然吃尽了苦头,但也将他的一副身体磨练得像钢铁铸造般坚硬。
随着粗重的喘息声清晰地从震耳欲聋的水声中传出,表示这少年的体力耐力已经到了极限,至此他站在巨石上已支撑了一个多时辰。
此时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达到了一个临界点,没有内气的帮助,无法给内脏提供足够的保护,再坚持下去,必会损伤肝脏,过犹不及。于是,他在奔流的洪水中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结束了这一天的锻炼,正要从巨石上跃下来时,山崖上方二十多丈的高处,一道黑影从瀑布旁边的一个山洞里嗖地蹿出,灵活地钻入了瀑布里,随着洪水猛扑了下来。
这道黑色影子在浑浊的洪流里十分显眼,这是一条丈余长、身子比成人手臂还要粗的蟒蛇。它的背脊乌黑,像是披着一层漆黑鳞甲,腹部却是如火焰般的赤红,两种截然不同的颜色使它显得格外暴烈凶残。
它的脑袋上有一双碧绿深邃的眼睛,透露出一丝人性化的狡黠,透过奔腾的洪水,低头盯着巨石上的少年,蛇信子倏地伸缩,身子一阵扭动,加快了坠落的速度,蛇头如同一把大铁锤,狠狠地朝少年的天灵盖砸落。
此时少年力已竭,他丝却毫不慌乱,面对来势汹汹的蟒蛇,他抬起脚在光滑的石头上一踩,一个打滑,身体一晃,避开了蟒蛇脑袋的袭击。
蛇头砸空,擦着少年的身体落下,他飞快伸出双手,抱住了蛇颈,使劲往下一按,砰的一声巨响,蛇头重重地撞在巨石上,水珠飞溅,竟然撞得这块牢固的巨石似乎晃了一下。
蟒蛇一阵头晕眼花,差点昏厥了过去,它不由一阵恼怒,长长的蛇身猛地扭动了两下,蛇尾突然带着水花从瀑布里甩出,闪电般打在了少年的胸膛上,将他打得从巨石上飞了出去。
山崖下是一个潭,水面方圆不过二十丈,少年被蛇尾抽飞,眼看就要落在潭里,他双手齐出,紧紧抓住了蛇尾,双脚在水面上一踩,气贯双臂,臂上的肌肉块块鼓起,硬生生地将这条三米多长的蟒蛇抡了起来,狠狠砸在巨石上。
砰的一声巨响,无数水珠纷纷向四方激射,蟒蛇的脑袋再次与巨石亲密接触,这一次砸得比上一次更重,它的脑袋几乎裂开了!
它恼羞成怒,蛇头从巨石上弹起,上半身猛然往回扭,张嘴露出锋利的獠牙,狠狠向少年的额头咬去。
少年落在潭里,水直没至腰部,他双手再次抓紧蛇尾,往下一按,将蛇身拍击在水面上,啪的一声,溅起一道混浊的巨浪,蟒蛇未能咬中少年,蛇身拍击水面后弹了起来。少年借着这一拍之力,从水中猛地蹿起,跃至数米的高空,挥动一丈多长的蟒蛇,抡了半圈,又狠狠在砸在水面上。
水面上再次荡起巨浪,浑浊的洪水从蟒蛇口中灌入,巨大的压力和冲击力令它头痛欲裂,暴跳如雷。它正要再次掉头扑向少年,但是少年挥舞着它那长长的蛇身凌空掠向岸边,猛喝一声,将它砸落岸上。
岸边是坚硬的岩石,这一砸少年用尽了全力,砸得石屑飞溅,蟒蛇一声哀嚎,终无反抗之力,昏死了过去,蛇身软绵绵地趴在了岸边的岩石上。
少年跌落在岸边,剧烈地喘息着,胸腹大幅度起伏,身上的汗水混杂着水珠不停滴落,说明他已用尽了力气。喘息了一会,他双手一抖,地上的蟒蛇飞了起来,像一根黑红相间的鞭子缠绕在他那精壮的身体上。
突然一阵掌声从岸边的丛林里传出,只见一个约十六七岁的英俊少年,骑着一匹漂亮白马,一边鼓掌一边策马缓缓走了出来。
他身穿华美锦衣,显得英气迫人,来到少年身前让马停下,冷冷地赞了两声,道:“不错,你一个乡下的野小子,不懂武技,连一星黑铁武士都不是,凭着一身蛮力,就能将这条黑鳞赤腹蛇活活摔死,还算过得去。这样吧,野小子,你爬上山崖,把那个蛇窝旁边那株七彩梦幻草挖出来,连同这条死黑蛇一起交给我,我便不杀你,把你带回精英会,做我的一个小跟班。”
他嘴里虽然在称赞这杀蛇少年,语气里的高傲与不屑却是毫不掩饰的,他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杀蛇少年就是一个卑微的奴隶,所拥有的一切包括能不能活命都要出于他的恩赐。
“精英会?”杀蛇少年的喘息声渐渐归于平静,抬头看着这个飞扬跋扈、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锦衣少年,目光落在他胸前那块的精致小铜牌上。
这是一枚武士徽章,古铜般的纯青色,上面排列着五颗小星星,有三颗暗淡无光,另外两颗闪闪发亮,异常显眼,表明这个锦衣少年是一个二星青铜武士。
看了一眼这枚武士徽章,少年没有说话,垂下了目光,沉默了一会,解下身上的蟒蛇,放在岸边,转身走到山崖前,手足并用往上攀爬,去摘那株七彩梦幻草。他知道自己与此人的巨大差距,如果与之交手,最多两招,他就能杀了自己,既然无法反抗,那就只能委曲求全了。
锦袍少年抬头看着杀蛇少年的背影,得意地笑道:“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忍受得了委屈才能活得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