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扬州,古人就说“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说它的风景那就是“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古人对扬州的感情也是“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可见古人是很青睐扬州的,他们笔下的扬州充满着柔软的水波感,写恨也好写怨也好,都似乎是带着香魂,即便扬州有时候也风清云朗,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
因为有“瘦马”的存在。本不愿说“瘦马”一词,因为它是贬义,起初是古人的医书习惯性用“马”代指女性,“马”因此同女人有关,后来白居易在《有感三首其一·鬓发已斑白》中将它化用为“莫养瘦马驹”,“瘦马”一词就有了如今我们所知的含义,“养瘦马”这个行业也受到人们的歧视,那么“瘦马”到底是什么?
比起说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那个词,个人还是更愿意称她们为“人形商品”,还是奢侈品。可为什么古人对其多有鄙夷,今人也不屑多说,她们还是奢侈品?首先“瘦马”的准入门槛就很高,要柔发如乌云、风摆杨柳走猫步、身腰婀娜、脸若鲜花、肤如凝脂、媚眼流转、声如出谷黄莺,还有三寸金莲,总结起来就是瘦、小、尖、弯、香、软。
还要说到《客窗闲话》中对她们进行过的能力描写——凡书画琴棋、萧管笛弦之类,无一不能。也就是说她们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青楼女子,其培养模式是奔着才女去的,培养一个才女不花上好几年甚至十几年的资本投入,是不可能会有成果的,所以本身她们的成本就高,更何况有时候还要进行售后维护。
她们的买主也不是一般人,都是贵官公子、豪商巨富,比如说历史上最有名的柳如是,公元1632年买她的人是60多岁的周状元,公元1641年娶她的人是年过半百的东林领袖钱谦益;与柳如是齐名的卞玉京1644年嫁给世家子弟郑建德,1653年被一个良医另筑别室收留;陈圆圆的感情纠葛对象也都是名家,比如说众所周知的吴三桂。
不过瘦马是如何出现,又是如何变成“扬州瘦马”的?“瘦马”本身是有钱人审美爱好扭曲的产物,前面说到过瘦马的标准,其实不管是哪一个都能清楚地看到,这是古代男人对于理想女性的要求,而他们的要求前面也总结过是“瘦、小、尖、弯、香、软”,当然现代总结为就是“白幼瘦”,这其实是男性对女性一种从生理到心理的极致压迫。
从“瘦马”到“扬州瘦马”的转变,则是因为扬州在清朝的时候最繁华,有钱人最多,其中的盐商更是所有行业中最有钱的,其奢华程度可以跟皇室一比,他们的爱好自然也就与众不同,因此买卖瘦马的行业也是当时巅峰,他们的审美倾向也就决定了整个扬州的审美倾向,“瘦马”就由此变成了扬州瘦马。
不过整个瘦马行业的兴起,还是因为古代女性地位本身就不高,古人对女子的打击是方方面面的,比如说女子不能参政、女子不能参军、女子不能参与家族大事、女子不能参加科举考试,还有女子不能当厨师,甚至“子妇无私货,无私畜,无私器;不敢私假,不敢私与”,可以说是没有出路。
古代男人只许女人依附于他们,所以女子就只能从事这类行业,当然原本家庭幸福的也不会出来干这等事,所以她们中大多数都是家道中落,或者本身就贫苦,前者是被迫谋生,后者是强行谋生,总而言之都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人,当然下场也并不多好,前面提到过的柳如是自缢,卞玉京孤苦病逝,陈圆圆失宠入道。
而“扬州瘦马”的消失则恰恰说明社会稳定和繁荣,女性地位提高,女性能够参与的事情越来越多,“妇女能顶半边天”的言论深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