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作家比尔·波特曾经这样形容西双版纳:“这个名字很顺嘴,让我想起了一种朗姆酒和果汁的混合饮料,装在椰子壳里。”的确,西双版纳很“夏天”,以至于版纳人冬天还穿着薄薄的衣裳,“这片土地‘长夏无冬’啊!”
版纳啊版纳,好像一颗奇妙的跳跳糖,混合着不同文化,又亲切又陌生,总能唤对生命的无限热爱。
在版纳,这里有80%的森林覆盖率,每立方厘米接近4万个负氧离子,美美地睡上一觉,是版纳给的第一个馈赠。
在版纳,早起不是艰难的任务,它更像是一个诱惑。清晨的植物园诱惑力尤甚,植物刚刚睡醒,精神倍好,还没有阳光的侵犯,还没有人烟的流动。这个时候,去听听植物的秘密,无疑是一件极美好的事儿。
记得作家毛国聪曾说,版纳是片神奇的土地,神奇之处即在于“它不拒绝荆棘杂草,它让所有的树都长得很高很大,它让所有的花都尽情妖娆,它让所有的果实都长成自己想要的模样。”这里尊重每一个生命生长的自由。所以这里的植物园,更像是一个上天恩赐的“植物博物馆”,一面展示着生命的热情与广阔,一面还原着原始的力量。
版纳的植物总是新奇而“野蛮”的:有看似无力却坚硬无比的王莲,难以想象,这样在水上漂浮的莲叶,竟然可以承受人的重量;有像鸟儿一样展翅飞翔的天堂鸟,童话感十足;有会跳舞的跳舞草,轻盈起舞,旁若无人;有会下雨的雨树;有六七十米的望天树;有兰花不似画里的清幽,而是自带妩媚……
植物是那样恣意地活着,从不在乎春夏秋冬,它只要此刻正好,就好。
在城市,静静和一棵植物说话都奢侈。在版纳,即便是万物凋零的冬,也能轻而易举地看尽植物的疯狂、喧嚣、热烈、灵动……
有人说,“傣女、竹楼、大象、信仰”满足了对西双版纳的全部想象。也许,傣女是柔情,竹楼是风情,大象是温情,而信仰则是所有情的永恒。永恒的承载物大概就是佛寺。
版纳的佛缘很深,几百年前小乘佛教一传入就成为傣族的全民族信仰,延续至今。这里的佛寺几乎遍布每个村寨,即便是日新月异的今天,那些傣族村寨中依然有500多座佛寺、200多座佛塔。
傣家男孩到了八九岁也要入寺过几年的僧侣生活,他们在寺庙学经识字,一蔬一饭,一行一卧,皆是珍惜。所以在版纳,人们的生活从来都是慢悠悠,不争不抢,充满了宽容的慈爱。而午后慢悠悠的时光,最适合逛逛那些时间里的佛寺,听听它们的故事。
想比其他地方,版纳的佛寺更具氛围感,这样的氛围是多重迷人的。它既有对信仰虔诚的笃定,也有对未来的生生希望;既有异域的金碧辉煌,也有落尽繁华的淳朴;既能三两好友结伴缓行,也能一人静默伫立瞻望。
将多重的氛围演绎得淋漓尽致的,莫过于勐泐(meng le)大佛寺。它的前身是傣王朝的皇家寺院,后来在战争中被毁,2005年又重建。这里一面有古国的古刹宁静,一面又有东南亚的华丽与美艳。单单是佛塔,都是千姿百态——缅式钟形佛塔、泰金刚座佛塔、亭阁式佛塔、八角形密檐佛塔……金光熠熠,神秘莫测。
大佛寺里最“瞩目”的,还是大佛。肃静而庄严,在冥思,亦在祷念。而它的修建背后却有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傣王拨龙与自己的王妃相亲相爱着,王妃却不幸病逝,王妃一生信奉佛法。傣王思念王妃,于是修了最大的佛,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想你。
午后,徜徉在版纳闲散的时光里,走过佛寺的金碧辉煌,亦走过它的前世今生……
“夜晚,才是版纳一天的开始。”此话一说,羡煞多少人。北方的夜晚,下午5点就来了,一下班,外面凛冽的寒风只想让人赶紧逃离外面的世界,躲进温暖的家。但在版纳,夜晚正是走出家门的好时候,暖风正好,夜市正好。
逛夜市,告庄为佳,星光夜市、赶摆街夜市和六国水上夜市,三大夜市,应有尽有。
来告庄,第一感受就是明显的异域风情,但这异域风情亦非单一,它们不仅仅是物品的集合,还是文化的集合、交融。中国、泰国、老挝、越南、柬埔寨的创意摊随处可见,湄公河流域的赶摆文化真实重现。
夜市最大的诱惑莫过于小吃,而小吃中最诱惑的还是傣味烧烤。
香茅草烤罗非鱼、烤五花肉蘸着腌菜汁、烤包浆豆腐、酸辣的牛肉撒撇,配上椰奶泡鲁达,主食来一碗香甜的菠萝饭、竹筒饭,这般夏日般的享受,在版纳的冬天轻轻松松实现。看小吃的制作过程亦是另一番享受:舂鸡脚有节奏地敲打,越南小卷粉的一秒勾芡,老挝冰咖啡的手冲艺术……
好看的不止小吃,还有人群的生气。路边舞蹈的傣家女孩、路边唱欢腾歌谣的街头歌手、发着清香的香皂花、漫天的烟火……
这片土地似乎从不忘记庆祝生活,就像它忘记冬天一样。
西双版纳一词,在古代傣语为“勐巴拉那西”,意思为“理想而神奇的乐土”。
我想,它的理想之处就是它的神奇之处。那是从透明的清晨到朦胧的夜晚,从寂静的植物园到热闹非凡的夜市,对生活的热爱真真是无处不在。亦因为热爱,这里总透着自由与无畏。
版纳的生活是大自然给的,更是人们自己给的——活在当下,此刻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