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我心灵的故乡 文/方明元
我永远不会忘记，短暂的一天敦煌之旅，给我的心灵留下了强烈的震撼。以至沉淀两年之后，心中的热爱与深情仍然矢志不渝。敦煌如书，让我念念不忘；敦煌似诗，令我朝思梦想，成为我心灵的故乡。
每当有人从敦煌归来，我的内心就会心潮澎湃，好似见到了久别的情侣。我总是向敦煌投以明亮的眼睛，仿佛莫高窟挥手向我发出热情的召唤，鸣沙山向我传递诚擎的邀请，月牙泉涟漪向我展示深情的微笑……
那是深秋时节，我和万发山、程学敏老师在参加《东方散文》杂志社举办的“全国散文作家走进天水笔会”后，前往东方艺术瑰宝敦煌采风。对于久居黄海之滨的我们来说，敦煌是一个神圣而又神奇的地方，莫高窟、鸣沙山、月牙泉的大漠异域风情使我们梦寐以求。
那天，我们坐了一夜的火车。一觉醒来，心潮激荡。有关敦煌的历史文化在我的脑海中不时扬起阵阵波澜。敦煌始于夏，兴于汉唐，衰落于明清。张騫在此出使西域，开通了著名的古代丝绸之路，敦煌因此成为今天丝绸之路的节点城市。她以“敦煌石窟”、“敦煌壁画”驰名天下，是世界文化遗产莫高窟和汉长城边陲玉门关、阳关的所在地，也是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东亚文化之都。
这里有商旅、驼铃、烽烟、长城、边关、胡马、羌笛、夜光杯、葡萄酒等的西域风情，吸引了大量文人骚客前来敦煌游玩，写下了代代相传的千古佳作。王之焕的“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写尽了玉门关的险要和苍凉。王翰的“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抒发了边关将士不怕牺牲的豪情壮志而脍炙人口。而王维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园”的不朽名句，则描写了广阔的大漠中升起一根烟柱、一轮红日悬挂在地平线河面上的美景而成为千古绝唱，展示了诗人“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艺术特色。
早上八点多钟，我们抵达敦煌。经过一夜的颠波，我们没有丝毫的疲惫，倒是精神抖擞。首先观看了数字电影《千年莫高》。它采用声先电像等最新科技手段，全方位多角度立体式展现了历史文化名域敦煌的宏伟壮观、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我们对莫高窟的建造、丝绸之路的形成、佛教艺术的神奇魅力等有了初步的了解。它就像一面镜子，让我们看到了敦煌源远流长的历史长河，穿越了金戈铁马、飞沙漫天的征战年代、绚丽灿烂的佛教文化艺术，令人叹为观止。
当我们走下大巴车时，远远就看见了盼望已久的世界艺术的名片莫高窟。它不像天水的麦积山石窟那样触目惊心，倒是赏心悦目。崖壁的洞窟，有上下几层，高低错落有致，似乎无声地向人们诉说着千年莫高的前世今生。我伫立崖前，抬头远望，仿佛能看见当年的石匠工人忙碌修建洞窟的情景，耳边好像响起锤錾敲打石壁时叮叮当当的声音。周围因为有千百个洞窟的千年守护，这片西域大漠才不再寂寞空旷。
正是由于千佛洞里建筑、彩塑、绘画三位一体的综合性艺术，昔日名不经传的丝绸之路小镇蜕变成驰名中外的佛教艺术圣地，曾经荒凉已久的大漠上一座新兴的历史文化名城拔地而起。我们跟着讲解员进入一个个洞窟参观，瞬间就被精美的壁画、熣爘的雕塑所吸引，浓厚的艺术氛围扑面而来。每一幅壁画，每一尊塑像都是那么栩栩如生，美轮美奂，让人目不瑕接。
我从事建筑业40多年，对古建筑更是情有独钟。敦煌的石窟建筑与众不同，引起了我的注意，按石窟建筑和功用分为中心柱窟、殿堂窟、覆斗顶形窟、大像窟、涅槃窟等。在多个洞窟外还保存着比较完整的唐宋时代的木质结构窟檐，是不可多得的木结构古建筑实物资料，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一般洞窟不是太高，只有九层大楼里的洞窟非常高大，大约20米高的弥勒大佛塑像生动逼真，宏伟壮观，震撼心灵，顶礼膜拜之情油然而生。
每到一尊彩塑面前，我都怀着敬畏之心，仔细观看。彩塑艺术主要有佛像、弟子像、天王、金刚、力士神等，形式异彩纷呈，有园塑、浮塑、善业塑等，大约415尊。题材之丰富和艺术之高超，堪称彩塑博物馆。尤其是17窟中唐代河西都统的肖像塑、持杖塑、近侍塑等都维妙惟有，把塑像与壁画融为一体，是中国最早的高僧写实真像之一，具有很高的历史和艺术价值。
在讲解员娓娓道来的讲解中，我知道壁画艺术在敦煌石窟中成就最高。莫高窟壁画大约4.5万平方米，如果把壁画连成一米高的画廊，可以延绵50公里，让人惊叹不已。壁画题材丰富多彩，有佛经故事、山川景物、亭台楼阁、花卉图案、飞禽走兽、劳动场面、飞天佛像等，是南北朝十六国至清代1500多年民俗风貌和历史变迁的艺术再现，雄伟瑰丽。
特别是洞窟中的唐代飞天壁画成就最高，气韵生动，引人注目。有的从天而降，一只手托着橎桃，另一只手舞动飘带，裙袂飞扬，如同仙女下凡扶贫济困；有的倒挂在天空中，手中捧着洁白美丽的莲花，从天上把幸福带给人间；有的手扶杨琴，悠扬动听的琴声传来，让人心旷神怡；有的弹着琵琶，身姿妩媚，她们好像是在举办一场盛大的音乐会，把快乐传播到世界的每个角落。唐代壁画中的飞天既不像古希腊插翅的天使，也不像古印度腾云驾雾的天女。
中国艺术家用绵长的飘带使她们优美轻盈的女性身躯漫天飞舞，飞天是敦煌艺术的一个绚丽形象。在大量的壁画艺术中，我们还发现了艺术家们在民族文化的基础上，吸取了伊朗、印度、希腊等古代艺术之长，是中华民族发达文明的象征，是中国古代美术史的光辉篇章，为中国古代史研究提供了珍贵的形象史料。
古往今来，不少景区都是以“山泉共生，沙水共生”的奇妙景观动人心魂，而敦煌的鸣沙山独具此景。当我们进入鸣沙山景区时，导游告诉我们鸣沙山有两种景象，狂风大作时，沙山连绵，飞沙走石，发出鸣鸣的鸣叫声，荒无一人。而当晴日高照时，却又是游人如织，或骑骆驼行走于沙山之间，或翻上山背顺滑而下，惊呼尖叫，热闹非凡。你们是幸运的，赶上了好天气。
我骑上骆驼，听到了在沙漠中行走驼铃叮噹的声音，我情不自禁地放声歌唱蒋大伟的经典歌曲《驼铃》“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熟悉的歌词，深沉的旋律，一时在鸣沙山上空回响。走下骆驼，我们体验了攀登沙山的艰难，每登一步都很吃力，可谓举步为艰，气喘嘘嘘。下山滑行时，风沙鸣鸣之声不绝于耳，脖子里、鞋子里都充满了神奇的五色沙。
走下鸣沙山，我俯瞰了大约13亩的月牙泉，只见泉水清澈，如同碧绿的翡翠，竹尘不染。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月牙泉水量充沛，我看到了水顽强的生命力。周围是沙山环绕，高大神圣不可侵犯，一个小小的月牙泉更不在话下。当风沙肆虐时，随时都能吞噬着月牙泉。让人费解的是，她能与风沙抗争，终年不涸，日益显示着她的坚强。有位文人说得好“鸣沙山因为月牙泉而俊，月牙泉因为鸣沙山而秀”。
敦煌莫高窟被誉为20世纪最有价值的文化发现，是一部形象的百科全书，是一座伟大的艺术宫殿，享有“东方卢浮宫”的美名，敦煌对于历史文化而言，是人们接受文化艺术熏陶的心灵圣地。
人们常说，旅行是从你呆腻的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去，寻找新鲜。而我认为，敦煌之行，是一种文化艺术之旅。我领略了敦煌文化的博大精深，敦煌艺术是艺术家心灵的歌唱，是欣赏者对世界的感悟，是对客观世界的写意，是人类生命之源。敦煌之旅，是我一种心灵的升华，也是一种意境的寻觅。
一天的走马观花，敦煌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令我心动，让我陶醉，使我难忘。她虽不曾如我的故乡养育过我，但她能滋我精神，启我心智，陶我情操，怡我灵性，成为我心灵永远的故乡。我祝愿敦煌明天更加美好，莫高窟艺术的精灵展开腾飞的翅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