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之前说过的小沙巷吗？这里不仅有清乾隆年间所设的玉尺书院，而且在书院旧址上，还创办了浙南第一所女校。
可这条巷子的故事并没有结束，这里可是出过不少名人，他们的故居掩藏在小巷深处。
△小沙巷
“比户书声”的出处是巷口的一块匾额
在很早以前，这里还是一条防潮沙堤，因它的东面还有一条比它大的防潮沙堤，故名小沙堤。堤外是一片洼地，年复一年，逐渐淤积成陆地，然后，人们在这里择地建房，成为瑞安古城内主要的住宅区之一。
这条沙堤也随之演变为小巷，小沙巷位于老城区的中北部，它与东边的大沙堤并行，南北走向，北自公园路，南至解放中路，长约300米，宽3米。街段内有九曲巷、横巷通大沙堤，九个湾、敢心桥通邮电北路。
当时，小巷南入口有一座牌坊，名振文坊，是瑞安古城十大坊表之一。坊相当于现在的居民区，小沙巷又名振文坊。世居巷内的黄氏家族以家族群体形象，活跃在晚清历史舞台上，史称“五黄先生”。黄体正、黄体立、黄体芳三兄弟和黄体芳之子黄绍箕、黄体立之子黄绍第，除了黄体正因科场考官疏忽而被列副榜之外，其余四位均中进士入翰林，留下“书声传百年”“一门四翰林”的历史佳话。黄家祠堂里曾挂着一幅楹联：楚吴闽蜀黔齐列宿轺车半天下，父子兄弟叔侄一堂香火聚词林。意思是说，皇帝派出黄氏一门的乡试考官使车到过湖北、江苏、福建、四川、贵州、山东等地，足迹几乎遍及半个中国。
巷口的牌坊曾挂有瑞安书法名家池云珊题写的“比户书声”匾额，是对黄家的褒扬，更是勉励后人要寒窗苦读。
黄绍第故居：小沙巷18号
△黄绍第故居门台
小沙巷深而窄，巷内民居大多已改建，遗留下来的清、民国时期建筑已经不多。
位于小沙巷18号的就是著名的“瑞安五黄”之一黄绍第的故居。建筑坐西朝东，是一座民国时期的四合院，却在台门造型中融入西方建筑元素，显得既古朴而又有新意。
黄绍第故居由门厅、左右厢房、主楼、左右后轩、后台门组成。院落依然保留着早先的格局，主屋与门厅之间是个较大的院子，院子里很静，也很整洁。
△黄绍第故居 杨志豪/图
当年宅院花木葱茏，古朴清幽，黄绍第称其为璅园，亲自撰写楹联云：“仲蔚闭门草没三径，兰盛去国花随四时。”当年他致仕归里，看到自己亲手栽下的几株茶花依然繁花盛开，感慨之余赋诗道：“手种庭柯二十年，鹤头颜色故依然。婆娑生意花应笑，白发归来雪满颠。”
△黄绍第故居
黄绍第（1855-1914），字书颂，号缦庵。光绪十六年（1890）进士。后历任国史馆、会典馆纂修。1895年，参加上海强学会。1898年，上疏指出朝政壅蔽之患，在于不通中外之情与上下之情。并参酌中西，拟教养四条，以为变通的根本急务：整顿义塾以端养蒙；广兴工艺以收贫农；矜恤商情以苏积困；劝兴妇学以基风化。1901年改任道员。1906年署湖北盐法武昌道，兼代湖北提学使。著有《瑞安百咏》《缦庵遗稿》等。
△黄绍第（右）与黄绍箕合影
黄绍第为官20余年，清正廉明，两袖清风，辞官归里后，家无余财。他曾掌教瑞安玉尺书院，凡遇有一技之长、一篇之工者，均予以热情鼓励。
△黄绍第墨迹
黄绍第的女婿是江苏如皋的冒广生，这位近现代名士是对温州文化颇有贡献的著名学者、诗家词人，也是民国期间温州地方史上的重要人物。当时，黄绍第在试场中一眼相中这位风度翩翩的如皋才子，将爱女黄曾葵许配给他。（有兴趣的读者，可以点击看看这篇文章《这位瑞安籍考官因考生的一首五言诗为女儿定下终身，女婿后来成为影响温州的重要人物》）
黄绍箕故居：小沙巷九曲弄
黄绍箕故居就隐藏在九曲弄中，由于周边后建民居的蚕食兼并，无法再现原有的风貌。而留存在此地的青石板水井、雕有鲤鱼跳龙门图案的照壁、刻着莲花图案的地砖仍可以想象当年大宅门的气派。
△黄绍箕故居（来源：瑞安日报）
黄绍箕故居坐西朝东，为晚清合院式建筑，由两个院落横向组成，南院纵轴线上有照壁、台门、天井、主楼。北院有天井、正屋。照壁砖结构，仿木牌楼式，平面呈“八”字型，三开间，双落翼悬山屋顶，铺筒瓦。照壁明间正中堆塑“褔、禄、寿”连体文图案。台门砖结构仿木牌楼式，筒瓦屋面，双落翼悬山顶。
△百年老照壁
两院主楼同用一条山墙，向东延伸至院墙将天井分隔成两个院落，中间开有圆洞门。
△圆洞门（来源：温州古民居）
△南院正屋廊步架（来源：温州古民居）
△北院正屋（来源：温州古民居）
△南院正屋（来源：温州古民居）
2003年，黄绍箕故居被列为市级文保单位，其主楼、照壁等建筑结构已缮一新，于2007年12月4日重新对外开放。
黄绍箕（1854-1908），字仲弢，号穆琴。清光绪三年（1877年）入国子监，六年中进士，入翰林为庶吉士，后历任翰林院编修、会典馆提调、咸安宫总裁、侍读学士、湖北提学使等职。
黄绍箕毕生以教育为主要职志，在湖北任提学使期间，首倡设立省学务处，统辖办理学务事宜。湖北学务处成立后，全国十八行省都仿效，普遍设立学务处。这是当时教育领导体制上的一项重大革新，对以后的中国教育发展影响极其深远。（详见《湖北今为教育强省，必须感谢这位瑞安人》）
黄绍箕辞世后，湖北学界送殡者数千人，京师及各省学堂闻讯纷纷停课一天以表哀悼。前御史学务公所议长吴兆泰等人说：“先生学术纯正，课士精勤，汉宋兼通。自到任以来，兴学育才，朝夕不倦，竟以学务殉身。”《清史稿·儒林》称：“今日海内学校如林，教科成立，皆邵箕首先倡导之力。”
一百多年的时光，名人轶事渐渐隐退到历史的背后，而静穆在小巷中的那些故居却成为人们追忆名门的载体。“二黄”的风云往事，让百年宅院闪烁着浓郁的儒家文化气息，即便藏身小沙巷深处，也依旧值得让人来此一趟。
作者：项丹妮 编审：瑞安市社科联
首发瑞安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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