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正议间,吕布复引兵搦战。八路诸侯齐出。公孙瓒挥槊亲战吕布。战不数合,瓒败走。吕布纵赤兔马赶来。那马日行千里,飞走如风。看看赶上,布举画戟望瓒后心便刺。傍边一将,圆睁环眼,倒竖虎须,挺丈八蛇矛,飞马大叫:‘三姓家奴休走!燕人张飞在此!’”
这是《三国演义》第五回“发矫诏诸镇应曹公,破关兵三英战吕布”的一个场景。当时,张飞在虎牢关前第一次遇见吕布,就大骂吕布为“三姓家奴”。这一骂,骂得吕布“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马上放过公孙瓒,回头恶战张飞。
张飞虽然神勇,单枪匹马还是打不过吕布。于是关羽、刘备先后上场助阵,上演了一场精彩的“三英战吕布”。
二
张飞性格鲁莽,“三姓家奴”却实有其事。
吕布出身边地,家世贫贱,只是一名普通士兵。他最初投靠并州刺史丁原,一生历经3次比较重大的跳槽。第一次是投靠董卓,第二次是投靠袁绍,第三次是投靠刘备。第四次打算投靠曹操,未果,反被曹操缢杀枭首。通过3次跳槽,吕布从一名普通士兵成为割据一方的诸侯,算是事业有成。
但是,张飞为何以“三姓家奴”这种恶毒的语言来骂吕布呢?
在群雄并起、连年混战的三国时期,许多人都出于活命,或者追求更大利益,不断跳槽更换主人。关羽、马超、黄盖、严颜、张辽、张郃等猛将,都有在战场上投降敌人的经历。最有名的刘备,更是“十易其主”,其中比较有名的主人,就有公孙瓒、陶谦、吕布、曹操、袁绍、刘表等人。为什么无人骂上述这些人?刘备更是被称为德才兼备的英雄。
三
先来看吕布。
的确,吕布跳槽的次数不算多。但他在跳槽这件事上表现得不厚道,甚至堪称恶毒。他第一次跳槽,离开丁原投靠董卓,在董卓的唆使下将丁原杀害。他第二次跳槽,反叛董卓投靠袁绍,又在王允的策划下将董卓刺杀。他第三次跳槽,离开袁绍投靠刘备,刘备掏心掏肺地对待他,结果他反咬刘备一口,打得刘备妻离子散,无家可归。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董卓是吕布义父,对他各种信任和重用。到头来,吕布翻脸无情,毫不犹豫地将董卓杀死。这就突破了大多数人的道德底线,为人不齿。
后来,董卓打算投靠曹操,强强联手大干一场,曹操颇为心动,不料刘备来了这么一句:“明公不见布之事丁建阳及董太师乎!”翻译成大白话,就是您没见丁原和董卓是怎么死的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曹操便对吕布动了杀心,免得他再出去祸害其他人。
四
再看刘备。
相对而言,刘备在跳槽这件事上做得仁义多了。刘备不管是在公孙瓒、陶谦,还是在曹操手下,都干得尽职尽责,任劳任怨。以至于太尽责了,陶谦还感动得将徐州送给他。更重要的是,刘备从没有去祸害前任主人。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刘备在离开前任主人时,总是好合好散,没有做绝。哪怕在离开曾经祸害过自己的吕布时,也没把他怎么样。
当然,刘备也有污点。那是在199年。当时刘备投靠在曹操阵营。曹操优待刘备,“表先主为左将军,礼之愈重,出则同舆,坐则同席。”还公开表扬刘备,夸他是与自己一样的英雄,“今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结果刘备趁曹操与袁术掐架之际,带走了曹操的军队,搞起了独立。
对于这件事,大家也没有更多批评。为什么呢?这是因为,刘备曾经接到汉献帝秘密下发的“衣带诏”,奉命除掉曹操。于是,背叛曹操就有了大义支撑;有了大义支撑,哪怕是背叛这种明显违背道德的事情,也可以接受了。毕竟,大义可灭亲嘛。
【参考资料:《三国演义》《三国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