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写过一首奇怪的诗,题目叫:明天醒来我会在哪一只鞋子里。
一觉醒来,将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海子生前也没料到,在他去世三十多年以后,他的村庄也发生着变化:村庄的一隅是修葺一新的海子故居,在故居的斜对面,则新建了一栋二层楼高、四百多平方米的海子纪念馆。纪念馆的正前方建造了一个阔大的纪念广场,广场中心是两面半圆形的海子诗歌墙,在广场最前方则树立着一尊巨大的海子主题塑像。围绕着海子纪念馆周围,则陆续新建了几家“农家乐”。
清风拂面,这里已然是新的“旅游景点”。海子,这位曾立志要成为“远方忠诚的儿子和物质短暂的情人”的诗人,在我们这个物质大盛的时代里,最终以这样的方式在他的故乡“存续”了下来。
海子生前曾写过两首《村庄》,一首是:
村庄里住着/母亲和儿子/儿子静静地长大/母亲静静地注视/芦花丛中/村庄是一只白色的船/我妹妹叫芦花/我妹妹很美丽
另一首是这样写的:
村庄,在五谷丰盛的村庄,我安顿下来/我顺手摸到的东西越少越好!/珍惜黄昏的村庄,珍惜雨水的村庄/万里无云如同我永恒的悲伤
这两首诗,分别写于1984年和1986年,中间相隔两年,但诗人在其中所呈现出的情感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写于1984年的这首诗,基调是温暖的,充满着对农耕生活的憧憬,诗意简单而纯粹。而写于两年后的第二首诗,则传递着一种“失落的天真”。
“明天醒来,我会住在哪一只鞋子里?”也许,这正是海子给予我们现代人的一种诗的“启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