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
秋天在哪里?在家乡的田野里,在童年的老屋里,在山脚下、小河边的一个个村庄里,在诗里、画里、小朋友的眼睛里,在我们深深的回忆里、切切的梦想里……
秋天在哪里?在山西襄汾丁村民宅400多年不曾衰败的庭院里,在江苏无锡拈花湾百花盛开、“拈花一笑”的禅意里,在新疆昭苏夏塔古道木扎尔特冰川“日照金山”的晚霞里,在云南大理喜洲古镇民宿客栈和咖啡馆窗外的稻田里,在重庆南川德隆镇2500岁的银杏树上,在贵州黔西乌江源百里画廊顺流而下的一叶小舟中……
国庆假期将至,又逢重阳佳节。本期,让我们跟随文化和旅游部、中国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推出的“乡村是座博物馆”全国乡村旅游精品线路,走进乡村,寻找秋天,品味秋意。(编者)
宅门里的岁月珍藏
文<刘云霞
山西襄汾丁村在地球这部巨书中只是一个小点,但作为旧石器时代“丁村人”的故乡,这里却是一个非同凡响的文化标牌。
光阴渺渺。今天我们只能在丁村遗址中寻到“丁村人”一鳞半爪的存在。从明万历年间到民国时期400多年的岁月,则以建筑的形式一溜铺展开来,又合围在汾河岸边的丁村村落中,让人在隔世的恍惚中触摸到真实而厚重的存在。
以“村”的形式珍藏岁月。丁村,像一个饱经沧桑、世事看透心如止水而又慈爱无边的老人,让人一旦走进,就会油然生出游子归家般的感觉。
如果不看门楼上的纪年题记,穿过门楼,走进正厅、倒座、厢房合围而成的四合院,在厢房灶台边的火炕上坐一坐,立刻有一种回归本真的感觉。那火炕后山墙上的衣龛、灯盏窑,灶台上方的神龛、碗橱,炕根下的鞋窑、便盆窑,把一个火热人间的日常生活场景活生生汇聚在眼前。而这以炕为主场的生活场景,是如此令人耳热心跳的熟稔,似乎就在故乡的老屋里,又仿佛来到哪个久违的老亲戚家,而他恰巧外出。
“北高不算高,南高压断腰。东高不算高,西高压断腰。”从明至清,从单体到二进、三进乃至连体,四合院合围的不仅是一个个家庭、一个个家族的喜怒哀乐,更是一脉相承的宗规祖制、民风民俗。比如大门,这四合院的风水气口,在确定朝向、位置、高低时,似乎已开始吐故纳新,把东南西北的紫气、祥云、瑞霞一揽怀中了。再如正厅,这高坐院落北方的风水之旗、礼制之端,神祇供在那里,祖宗的牌位供在那里,家族重要的礼仪活动演绎在那里。走进其中,面对放置神位宗灵的墙龛,面对龛前的长条案、八仙桌以及桌上的香炉、供品,人不由得便敛了声息,置身一个似有还无的礼制空间、时空长廊。婚丧嫁娶三拜九叩、灯红纸白的镜头忽而闪现忽而消失,闪闪失失的一幕复一幕中,已过了一代复一代的数百年。
从一个四合院经甬道或跨院,左右又分别连起多个四合院,此迷宫似的套院即所谓连体四合院,曾是五世同堂的大宅院。这些大宅院,以及瓜瓞延绵下其他直系旁系的丁氏民宅得以承袭的,除了缭绕不绝的香火、宗族血脉的纽带,还有一个贯穿始终的主题,即儒家的孝悌礼义仁爱以及源远流长的民俗民风。这些精神和情感,就散落在这一溜铺开的宗祠、场院、房屋及一切建筑构件中。因而说,丁村民宅是有灵魂和精神的,或者说,支撑丁村这些有形存在的,是丁家人无形的精神和意识形态。
那些雀替、斗拱、勾头、滴水,那些柱础、踏石、墙基、路面、门板、石梁、过梁、压沿石、转角石、上马石、拴马石、几凳……似戏散后遗落的道具,让人虽无以进入人喧鼓闹的剧目本身,余音袅袅中却能感受到其中的每一个动人章节;又似洒洒历史之文落下的注脚,让人虽无以领略跌宕起伏的史之全貌,却能以此为索引,连线其曾经的行走脉络和经纬。那些建筑构件上的人物、花卉、飞禽、走兽、古典戏曲、历史故事,那些喜鹊登梅、麒麟送子、喜禄封侯等象征着伦理道德和梦想希望的木雕、砖石雕图案,使凝固其上的时间有了温度和色彩,有了厚度和广度。所有这一切,又都荟萃为熠熠生辉的艺术,排列组合成意蕴深远的文化,散发出跨越时代的光芒和魅力。
值得一提的是,为使丁村民宅中这些有形无形的珍贵遗存生动再现,今人又智慧地将民俗民风乃至民间手工艺品移居到民宅中。腊八、祭灶、春节、元宵、清明、端午、中秋等一个个节日习俗,生育寿葬、说媒定亲、换帖纳彩、喜宴酬客、迎亲拜堂、洞房花烛等一个个风俗礼仪,金盘古镜、唐彩宋瓷、剪纸刺绣、皮影木偶等一个个民间手工艺品,纺车、石槽、石磙、磨盘、木车等一个个古老遗存……
如果说,丁村民宅是岁月河床的话,陈列其中的这些精神的、物质的存在,便是生动纷繁的水生万物。轻启闸门,400多年乃至更悠长的岁月便波推浪涌、鱼翔蟹跃地一路欢奔。
和其他晋商大院不同的是,所有这一切都汇聚在一个村里。因为村,一切的喧嚣,包括心灵立即静谧下来;因为村,匆忙的脚步立即变得舒缓;因为村,或嘈杂或荒寥的世界立即有了依依人声啾啾鸟鸣。村,是一个迷人的意境;而丁村民宅,因为有了村的厚土丰田,更有了根植千年的主题。
临汾市乡村夏秋游线路
线路简介:该线路以历史文化学习为主线,贯穿山西乡宁、襄汾、曲沃、侯马四县(市)。游客可在乡宁云丘山体验民俗年、中和节,在襄汾丁村、陶寺遗址参观大型考古遗址,在曲沃晋国博物馆探寻晋文化,在曲沃石桥堡村、侯马彭真故居学习红色文化。
行程路线:乡宁云丘山景区→襄汾丁村遗址、丁村民宅、陶寺遗址→曲沃石桥堡村→曲沃晋国博物馆→侯马垤上村彭真故居
征稿启事
征稿丨123个国家级夜间文化和旅游消费集聚区,等你来约
编辑丨李凤
题图丨视觉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