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唐前期的储君资质有别、境遇悬殊,不少储君下场悲惨,如李建成被杀、李承乾被废、李弘暴薨、李贤被废后又被杀。但是,他们的素质普遍比较高,个人能力突出,能在关键时刻挑起重任。史称,李承乾“听断颇有大体”,李贤“处事明审,为时所称”。这些都是唐前期君主重视储君教育的成果。关于唐前期储君的教育培养,主要包括两个方面。
第一,实践方面,君主给储君提供政治锻炼的机会。高祖朝,高祖因担心太子建成“不闲政术”,经常让太子“习时事”,“非军国大务,悉委决之”。太宗对储君的教育培养也很重视,贞观初年,为了增强太子承乾处理政务的能力,太宗赋予承乾相当大的权力。贞观十七年四月,承乾被废,晋王治被立为太子。同年六月,太宗便让李治“知左、右屯营兵马事,其大将军以下并受处分”;贞观二十年(646年)二月,身体状况欠佳的太宗委托太子处理军国机要事务;次年五月,太宗康复后,又颁布诏令,命“百司依旧启事皇太子”。太宗让李治处理军政事务,是为了提高皇太子的执政能力。虽然高宗为巩固君权加强了对皇族的限制,但高宗并未因此侵削储君的权力,他同样很重视对储君能力的培养,多次让太子行使监国权。 第二,理论方面,君主重视提高储君的政治素养和知识水平。高祖建立李唐王朝,深知创业艰难,故而对守成之重要性有深刻而清醒的认识。武德元年(618年),万年县法曹孙伏伽上疏指出“皇太子及诸王等左右群僚,不可不择而任之也”,建议高祖“妙选贤才,以为皇太子僚友”。高祖览之大悦,随即任命孙伏伽为治书侍御史,并赐帛二百匹。因礼部尚书李纲不肯为建成宫官,高祖虽然不悦,但是仍恳请李纲继续辅佐太子,并全力挽留李纲:“知公直士,勉弼我儿”。同时,拜李纲为太子太保,并保留礼部尚书和太子詹事等职务。 同样,太宗对政治的凶险、治政的复杂亦深有体会,正如他自己所云:“朕年十八,犹在民间,百姓艰难,无不谙练。”尽管太宗的人生经历很丰富,但在为帝后,他仍然感觉到经验和能力的不足,需要大臣忠谏以减少自己治政的失误。“每商量处置,或时有乖疏,得人谏诤,方始觉悟。若无忠谏者为说,何由行得好事?”正因如此太宗对长在深宫、经历肤浅的储君常常放心不下。他曾经要求太子承乾的两位宫臣于志宁和杜正伦辅导太子时,“常须为说百姓间利害事”,“每见有不是事,宜极言切谏,令有所裨益也”。至于如何培养性格仁弱的李治,太宗更是忧心忡忡,焦虑万分,但凡遇事必诲。尽管高宗的性格比较软弱,但他对皇子和储君的教育也很重视。曾为沛王府修撰的王勃,因在诸王斗鸡后,戏为《檄英王鸡文》,高宗读后大怒,认为“据此是交搆之渐”,“即日斥勃,不令入府。”李贤为太子时,太子洗马刘纳言“撰《俳谐集》十五卷以进太子”。李贤被废后,《俳谐集》为高宗所见,高宗故而怪罪刘纳言辅佐不力,“自府入宫,久淹岁月,朝游夕处,竟无匡赞。阙忠孝之良规,进诙谐之鄙说”。为此,高宗将刘纳言除名,其后又坐事配流振州而死。不过,高宗对储君的教育常常显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