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到汉阳,是因为江边的一座晴川阁,它与对岸黄鹤楼隔江相望,是武汉三大名胜之一。
但由于没有黄鹤楼的“天下绝景”之名气,也没有诗人崔颢的“加持”,晴川阁并不像黄鹤楼那样为外地游客所熟知。
巧得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在万里长江之上的武汉长江大桥的尽头,有一座依江水而建的古建筑。那是炎炎夏日,葱郁的林木之间,藏不住的飞檐翘角如此颇为古韵。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晴川”二字实在是美,它穿越古今,令人浮想联翩。崔颢虽没有专门为这晴川阁写一首诗,但晴川阁因这首诗而显古意,这比登黄鹤楼更有诗情画意。
夏赏晴川阁,秋游晴川阁,那么春天呢?
在这满城樱花逐渐盛开的武汉,晴川阁赏樱成为继武大、东湖磨山樱园的又一处樱花胜地。
此处樱花虽不在亭台楼阁之内,准确地说是在晴川阁边上的一座酒店后院中,但因“晴川”二字,樱花也变得颇为不同。
就好比武大樱花之所以美,是美在人文和历史。
一条不长的樱花小道依着晴川阁而下,迎着万里长江,这比任何一个赏樱地方更有“天高云阔”之气势。
此处樱花,既有唯美之韵,也有大气之意,却又蕴含着丝丝和风。
樱花枝头系着数不清的晴天娃娃,吸引了不少年轻人来打卡,有穿着和服的、有穿日式学生服的……年轻女孩们尽可能“盛装出席”,来此一睹晴川樱花之风采。
但去晴川阁假日酒店赏樱,对老武汉人来说是一种情结,是借樱花去追忆曾经的芳华与岁月。
上世纪80年代初,武汉仅有三家外事酒店,胜利、璇宫和江汉饭店(即德明饭店)。
但由于客房数量少, 便又筹建了晴川饭店,于1984年开业,并与广州的白天鹅饭店、南京的金陵饭店、四川的岷山饭店成为当时全国4家著名饭店。
作为涉外酒店,晴川饭店接待过无数名人政要,是当时武汉接待规格最高的酒店。
那时候的晴川饭店,可谓是风光无限,是有名的武汉地标。据老武汉人说,若能去晴川饭店住一晚、吃一顿饭,是太有面子啦。
如今,胜利和江汉饭店都已不复存在,只有这汉阳江边的晴川酒店依然陪伴着“晴川历历汉阳树”。大概也正是如此,晴川酒店的樱花也颇有时代意义。
它坐落在大气磅礴的长江之畔,与古色古香晴川阁相依,与天下绝景黄鹤楼隔江相望,站在沿江的樱花小道上,满目皆是风光旖旎的优美画卷。
随着暮色苍茫,华灯初上,晴川假日酒店的樱花变得梦幻起来。
在瞬息万变的灯光中,在温和又豪迈的江风中,数株樱花摇曳着它那轻盈的身姿,不论是突然落下的花瓣,还是正灿烂的盛开着,都令游人不舍移步离开。
而我,更是从白天守到黑夜。借着樱花之美去衬托晴川阁的古意,顿觉崔颢的这句“晴川历历汉阳树”别有深意。
樱花小道上挂着不少日本元素的晴天娃娃和旗鱼,不由想到元末明初的宋濂写的那句“赏樱日本盛于唐,如被牡丹兼海棠”。
看来,至少在明初的时候,日本人赏樱之风就已被中国人知晓了。
但别忘了,我国栽培樱花已有2000年的历史,日本的早樱还是从中国引种的,然后才进行各种培育,出了许多新品种。
关于对樱花的赞美,我国古人也尝是在花下流连过、惆怅过。宋代宰相张齐贤之子张宗礼的那句“红粉风流,无逾此君”的感叹可真是教后人一番遥想呀。
但宋濂的那一句“恐是赵昌所难画,春风才起雪吹香”,更让我感到意境难描。
所以呀,我就在想,如果崔颢能在今天的晴川阁下,一边赏樱,一边观江景,定能是以《晴川阁》为名写下脍炙人口的千古名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