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闻记者 曾洁 图据受访者提供
9月10日,对于海螺沟的阿布而言,注定是一个不一样的中秋节。送走了滞留若丁山小木屋的7名游客,阿布和家人、同事一起盘点了库存的食物,徒步下山回到泸定县磨西镇柏秧坪村,组织村民们分发救灾物资。
上午10点过,目睹直升机装载着被困游客飞往磨西镇,阿布潸然泪下。他与小木屋的其他工作人员握手致意,感叹道:“终于安全把游客转移出去,我们的心也落了,压力也没那么大了!”
阿布
撤离只用了10分钟
阿布是柏秧坪村村委会副主任,也是用十几年时间打造若丁山小木屋的创业青年。“9·5”泸定地震发生当天,他的小木屋里还住有7名游客。他第一时间组织游客撤离到空旷的地方,又下山回到村寨,疏散村民、清点人数。确认村民和家人平安,他再次徒步走小路返回山顶的小木屋。
阿布坦言,惊魂未定的游客们心理压力很大。道路、电力和网络中断,山上的食物和水逐渐消耗,余震不断,有几个人都吓哭了,晚上都睡不着。他给7位客人免除了地震后的食宿费用,然后步行40多分钟下山背食物,安顿好每天的伙食,又忙着安抚大家,做心理疏导。
其实早在9月8日,当地政府就在积极与阿布他们联系,告知大家将用救援直升机转移被困游客。可是海螺沟持续降雨,救援直升机不具备飞行条件。
10日一大早,游客们收拾好了行李箱,提前搬运到小木屋外的空地上,翘首以待。阿布也将空地上的树木砍伐了几棵,为直升机降落提供足够大的安全空间。大约10点过,直升机带着轰隆隆的声音飞向小木屋,阿布帮游客搬运行李,送大家登机,整个撤离过程耗时10分钟。
7名游客乘坐直升机撤离海螺沟
阿布的同事拍摄了一段6分钟的短视频,记录了直升机转移游客的珍贵画面。可以看到,当直升机的身影逐渐变大,阿布拿着用鲜艳的橘色衬衣改装的旗帜不断挥舞示意,游客们兴奋不已,举着手机拍摄,同时不断欢呼“来了来了”。
体格健壮的阿布,左、右手分别提着两个巨大的黑色行李箱,一路小跑搬上直升机,往返数次。在轰隆隆的背景音中,阿布扯着嗓子与游客们告别:“再见,注意安全!”
终于送走了游客,阿布他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不再是那么严肃的表情,笑着与同伴们一一握手,感谢大家连日来对游客的照顾,他们反复念叨着:“终于安全把游客送出去,不容易啊!”
回村和大家分月饼
在这段短视频中,阿布的父母也难得出镜。他的阿妈第一次看到直升机,好奇地凑近摸了一下,对着镜头笑着说:“我今天终于把飞机摸到了,开心!”说着,露出了孩童一般纯真的笑容。阿布用手抚摸了妈妈的头发,亲热回应“开心不嘛”。
谁知阿妈话锋一转,想到了刚刚过去的地震,她用朴素的语言继续表达:“如果被那个石头砸死了,就没有这种机会了。”她喃喃重复“最开心的就是今天,客人们都安全地走了”,笑着笑着就开始抽泣,阿布和阿爸也掩面而泣。庆幸客人安全撤离,庆祝自己劫后重生,也为遇难的同胞哀悼。
收拾好自己的情绪,阿布和家人、同事一起忙着清点小木屋剩余的物资,打包之后背回村寨。他十分庆幸,地震之前,天南海北的朋友寄来了一些月饼,还剩余几个,今晚可以带回去与村民们分享。
“月饼不多,只能切开分一分,让大家尝尝,一起过个中秋节。”接受封面新闻记者采访的时候,阿布已经回到村子帮忙,清点政府运送的物资,去安置点分配给村民。他的语速依然很快,电话那头,还有人在小声询问什么,他耐心地回复对方的问题。
阿布说,看到飞机飞来的那一刻,“我们都哭了”。截至9月10日,滞留在海螺沟的游客已经全部平安撤离,这让他感到庆幸:“党和政府太好了,第一时间抢修交通和网络问题,还给我们带来好多东西,救援的东西啥子都有。游客们都接走了,我也能安心回到村里帮忙了。”
这个中秋节的晚上,阿布准备和家人一起安心吃顿团圆饭。他不想去计较自己在这次地震中的损失,“对于一家人而言,团团圆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