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文人墨客倾倒于江南烟雨之中,雨后清荷,泛舟湖上,是诗词歌赋都难以描摹得舒适惬意。江南虽大,但最有江南韵致的,也就是苏州、杭州、南京和无锡了。有人赞曰:“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但走进卷帙浩繁的史册,一幕幕过往翩然纸上,一个闪亮的名字,洛阳就这样出现了。五千多年的文明历史,十三个朝代的古都,究竟是怎样的魅力?让王侯将相钟情于此,究竟是怎样的造化,让文明的种子就此生根发芽?甚至有了:“生于苏杭,葬于北邙”的说法。那就要先解决一个问题,洛阳,究竟是怎样的一座城市?北邙山,又有怎样的机缘造化呢?
洛阳得名于洛水之阳,在生产力并不发达的古代社会,河流是极其珍贵难得的地理优势,四大文明古国,无不与河流相关。 哺育了古印度的印度河,滋养了古巴比伦的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中国的母亲河黄河与古埃及的尼罗河也因此著称于世。
水源充沛的河流不仅能为农业生产提供助力,同时也是城市防御的天然屏障,战国时期的楚国就曾放出豪言壮语,把长江当作护城河来做最后的抵抗。除却蜿蜒流淌的洛水,洛阳的山也别具一格,千年不倒,屹立守卫着这座古老的城市。洛阳总体的西高东低,境内山川交错,易守难攻,是古时的兵家必争之地。
中国古代帝王陵寝的营造,都遵从着“视死如生”的原则。而且也有先人墓地的埋葬好坏,影响着子孙后代前程的说法。也许这些想法在如今的我们看来,有些许的幼稚。但是放在那个讲求天人感应,奉信自认神祇的时代来看,也并不是毫无可取之处。
洛阳的北邙山,之所以能成为众多帝王将相的埋骨之地,长眠之所,我想主要有以下几个原因。第一:洛阳位于天下之中,是中原定鼎所在,从周公姬旦营建“成周”开始,就已经承担了东都的使命,开启了光辉的篇章。
魏征也在他的《谏太宗十思疏》中说到了君王居域中之大。可见位于中原的北邙山,大有扼住天下咽喉的奇绝险要的位置。帝陵的朝向也大有讲究,西高东低,连南接北的邙山四下望去,正是绝佳的契合了这一点,遂了王侯将相永镇中土的夙愿。
第二:北邙山的位置南可俯瞰荆襄,向北望去,也可看到茫茫的蒙古大漠。雄起于无垠草原的鲜卑族人,就顺着北高南低的地势,一路纵马高歌,挺进中原,而魏孝文帝元宏迁都洛阳,埋骨北征。也暗合了“随陵都邑”的陵寝营造原则。推进了汉化,平衡了权贵,巩固了统治。
第三:帝王陵墓的营建,也是国家总体经济水平的体现,彰显了王侯将相的号召力,体现了能工巧匠的慧心奇思,宣扬了强大的国力。埋骨北邙,枕山面水。长长久久的与国同在,世世代代祭祀不绝,供奉不止。
砍尽南山修竹,穷尽西蜀丹青,难以写尽古今风流人物的丰功伟绩,难以描摹历史烟尘之下的芸芸众生。高耸的邙山,浩荡的洛水,千年不变的山水相间,万年不改的钟灵毓秀。长眠于此,才是对一生功业的圆满句点,才是对往后希冀的良好开端。
结语: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八百里秦川的千间宫阙都化作尘土,白鹿原上,咸阳原上的汉代陵寝,唐代陵寝,也多有坍圮损坏。“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重精神而轻形式的人生态度,如汉文帝般轻摇博弈,厚农重桑,提倡薄葬的观点更是如今的主流。“卧龙跃马终黄土,人事音书谩寂寥”或许历史的烟尘早已消散,直留北邙千里荒坟,犹记过往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