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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桂花香
文|巴陇锋
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
王冕写梅花的这句诗,用在桂花身上,很恰贴。其貌不扬、黄如金米的桂花,实在是花香最清冽、最醇厚、最高贵、最迷人的花儿了,确确乎要算花国里的“香王”,单从五花八门、舍我其谁的桂花酒、桂花糕、桂花糖、桂花汤(茶)等,便可判断。每年不到八月,我就想桂花,八月花开,我被这迷人的花香陶醉,而待其凋零,我会怜惜好一阵子,悲叹“好花不常开”、韶华不再。有一年,很福气,我们全家国庆旅行,被可爱的桂花一路追逐、不断熏浸——赏了三座城市桂花。看着它凋零成泥、含苞待放、吐香怒开,领悟不同地区的时令、风物、美景,太欣兴啦。
不用讲,那是疫情前的事。
2017年国庆更兼中秋,国旗鲜艳,岩桂献香,天高云淡,硕果盈枝,古城迎来一年里最好的时节。每每这时,我心里就响起《八月桂花遍地开》,是首红歌,歌颂新生的苏维埃政权。它伴随人民军队唱遍大江南北,唱红全国:真的红了全国——人民得解放,有了今天自由奔放的日子。快看吧,西安的大街小巷人如挽麻花,有买有卖,即便卖凉白开,也不会饿着;商场馆子,影院音乐厅,充满世界各地观光客。人们载歌载舞,边说边笑边吃喝,断断想不到有朝一日禁足、扫码测温、戴口罩。数以千万计的游客涌入西安时,小区和楼下的停车位就空了,二环内车辆稀少;假日难得,西安土著也逆着人流,云游去了。
不消说,桂花的残香,是离开前古城给我的最后一丝气味。我带着妻儿朝华东行进,想回来就见不到“香王”了。
“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如白诗所言,第一站杭州,但没想“山寺月中寻桂子”。高铁穿越南京长江大桥,金亮的江面被现代交通工具切割,恍如明镜闪耀良久,小儿惊叫多次而大桥尚未过完,让我也称奇。小时候看到岁舅在这座桥上的英武照片,知道了这中国最长的桥;一年前我送大儿到南京读书,特意徒步丈量过它,又专门去浦口老火车站寻访民国的影子:粼粼的江水、隆隆的巨轮、泛着斑驳铁锈的老站,将时光拉回很远很远;但我觉得长江大桥远没那么长,致于让高铁花这么久,可事在眼前,容不得辩解。既到了儿子地界,我就打电话,说定他也去杭州,我们集合。
第二日,看钱塘潮而没见到,只识得杭州大郊区。
浙江大学玉泉校区校园里的桂花
隔天去西湖。先到浙大玉泉校区,游名校是我的传统项目。坐车前,忽觉清香逼人,没反应过来,待上车,窗外大片绿植,桂树不少,针尖小花欲开未开;始知钱塘不仅比西安早黑近一个钟头,而且,桂花也晚开。到校园,丹桂分外艳,花盘比见过的都大;感慨之余,才知它是杭州市花。
游西湖
步行去西湖,路上与大儿喜相逢,一起游西湖。游西湖是我老早就知的秦腔保留剧目,到四十才实地来看,免不得感慨。对于北方人而言,当湖水拍打苏堤时,也有了海浪拍击礁石的错觉,六岁的小儿随口说:一堤砍两湖。秋日垂柳多少有些萧瑟,西湖泛舟也不似戏曲中的舟船,是电动游艇。游艇破水疾驰时,广阔的湖面、远处的丘陵、天际的云岚连同艇上的游人,一起在笑,极度欢娱伴着幽幽暗香。我知所从来,必是西湖桂子致殷勤。
杭州西溪湿地
四日正中秋,我们走到附近的西溪湿地玩。市花全部开放,我们被水边的丹桂倾倒,为灌木丛里的金桂沉醉,被独具江南水韵的园林里的银桂吸引;这光景,让人觉得古琴弦上也流着月桂清香,月华和日光里也泻出桂香来……啊,我们没能见十里荷花,却邂逅了三秋桂子!遗憾中,不得不离开清气满满的杭城。
当晚,十里洋场的上海外滩人如潮水般翻卷。看着璀璨的大都会夜色,伴着黄浦江的涛声聆听轮船上的笛鸣,悉心感受东方明珠风致和心跳……入睡前,我还想着临安之桂。
上海外滩夜景
上海迪士尼,小朋友拍照
第二天逛迪士尼,没嗅到桂香,细看桂树,叶间夹着鸟舌头般小的花苞,没丁点热烈。——沪上虽与杭州时令大差不差,但风物还是差得不小。意外的是,隔日去上海市书店和图书馆,不仅发现我三本小说在上海市各书店、分馆售卖、收藏的情况,还了解到其并不寂寞的借阅信息。在馆外照相时,我闻到桂花香味!下午游动物园,不单看到熊猫、老虎、天鹅、蝴蝶、羌族舞,还领略了喷香怒放申城之桂。隔日去复旦、上交,也一样,桂子如影随形。——上海桂花全幅加入了欢迎我们的行列。难怪拉着行李离开南京路时,小儿流下了留恋的泪。
傍晚的上海南京路上
哦,感谢一路桂花伴我,期待重回那没疫情的日子。
(首发于《春城晚报》2022年9月15日开屏副刊)
作者简介
巴陇锋 男,文学硕士,中作协会员、陕师大硕导、陕西文学院签约作家、陕西“百人计划”作家、西安市“百青人才”作家,发表和出版文学作品近两百万字,编剧和参与影视剧400余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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