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步走在罗马大街上的一个老者,路过了热闹的奴隶市场。一番闲逛之后,突然眼睛一亮,这是一群如何美丽的人啊,男女都是金发碧眼,让人赏心悦目。
见猎心喜的老者问奴隶贩子:这群人来自哪里?
奴隶贩子一听老者问话,爱答不理的说:这是来自海对岸的盎格鲁人,价格很贵哦。
这话说的老者一愣一愣的,价格很贵?是嫌我买不起吗?我还偏要了,然后就一通耳语,让侍从去谈价码了。
至于老者本人,也开始靠近观察。
金发碧眼,身材不错,样貌也不错。
三个肯定后就开始念叨:盎格鲁,盎格鲁,盎格鲁?
念叨完后然后惊讶地说:不是盎格鲁人,他们是天使。
因为这盎格鲁的发音跟英文安琪儿相似,虽然老者说的是拉丁语,但是拉丁语中的Angelicus也跟盎格鲁发音相似。
深深地自责也出现了,怎么能让这样的族群,遗漏在主的光辉之外咧?
于是,他立马派遣得力助手奥古斯丁去不列颠群岛干活。
这老者就是教皇格里高利一世,那一刻的他或许不会想到,自己见猎心喜,促成了一个后来称霸四海的民族:昂撒人。
这是昂撒人的故事,无论是否对盘,了解一下总是好的。
若说教皇有啥看走眼的,或许是他没有想到,这个民族后来盛产秃顶和胖子吧。
对不起了贝帅,其实我特别喜欢你,就是你这头顶,确实地中海了。[我想静静][我想静静][我想静静]
凯撒的玩笑!
不列颠群岛离欧洲大陆特别近。
近到从多佛尔海峡下水,水性好的人,能一口气游到对岸去。
这就让不列颠群岛,在欧洲大陆开始整合后,就跟欧陆有了联系。
这不,第一个整合欧陆,踌躇满志的罗马人凯撒就来了。
在征战高卢时,就喜欢到处旅游的凯撒,就去不列颠岛观光就一次。一到不列颠岛的凯撒,下船就有大开眼界之感。
一群衣不遮体的穷人,用靛蓝染身,弄得整个人看起来,都是天蓝色的。他们蓄着长发,全身上下除了头发和胡子,一点毛发都不留。
男女关系也特别有意思。
妻子往往是十来个男人共享的,兄弟和父子共享妻子那是常态。
至于出生的孩子算谁的也有讲究!
第一个跟女孩深入交流的,就是孩子的父亲,至于后面娃是谁的,我不知道啊!
更让凯撒吃惊的是,这群看似落后的原始人,战斗力还不俗。
凯撒眼中的不列颠,就是个落后、野蛮,愚昧的禽兽之地。
那么这群人是谁?
答案是伊比利亚人和凯尔特人。
这两个民族,伊比利亚人来得更早。
公元前3000年就到了不列颠岛,征服了那里旧石器时代的原住民后,就让不列颠岛进入了新时代。
他们繁衍2500年后,因为蛮族驱赶效应,一群悲催的高卢人,被日耳曼人打得受不了,狼狈逃到了不列颠岛,这就是后来的凯尔特人。
凯尔特人的文化特征很有意思!
崇尚自然,医术精通,信奉德鲁伊教,经常弄占卜,最爱穿的是白袍子。
这形象,一看就很有魔法元素因子,离魔法师飞天,貌似就差个扫把了。
说完这估计很多人都会想到哈利波特,还有魔戒中的白袍巫师甘道夫,以及那让游戏迷津津乐道的魔兽争霸暗夜精灵。
文化是历史的延续,也在今日留下投影,更有遗迹为证。
英国唯一的古文明痕迹巨石阵,据说就是当年凯尔特人的祭祀之地。
凯撒在不列颠旅行一圈后,觉得这地方又穷又破,但为了心中的宏图,还是在公元前55年和前54年组团去旅游了两次。
这两次旅游,第一次遭遇暴风袭击,无奈回去了,第二次虽然有点波折,但还是让凯尔特人鸡飞狗跳,不断求饶!
可打完之后,算了一下账,凯撒后悔了,你说这鸟不拉屎,还整日下雨的地方,要啥没啥,实在没什么油水啊?
不如让他们继续成长一下,然后罗马人就撤了。
这一撤就让不列颠继续了原始发展状态,指望换个时间再来。
凯尔特人还有伊比利亚人,虽然在后续承认了罗马的宗主地位,但日子却一直不算平静,接着奏乐,接着舞那是没有的。
因为后来的罗马皇帝有不少都惦记过不列颠,不列颠岛内部的战乱,也让日子有点动荡,虽然如此,但是罗马和不列颠的贸易,还是越来越多了。
经贸往来频繁了之后,罗马人认为,这不列颠还是有价值的。
要不发下来!
有了寻思,因果就来了。
公元43年,罗马皇帝克劳狄一世找了个扶持傀儡的烂理由,派遣了一支2万人的部队进攻不列颠岛。
这场战争打得很顺利。
战争过后,罗马在不列颠岛东南部地区(英格兰)建立了不列颠行省,至于高地丘陵居多的苏格兰和威尔士,罗马人不愿意要,就丢给了凯尔特人。
后来为了防备凯尔特人的骚扰,罗马人还修建了“哈德良长城”,抵御凯尔特人的入侵,这就是绝境长城的雏形。
统治近400年后,罗马人不行了。
公元407年,被三世纪危机折磨下的罗马人,开始撤出不列颠岛,不列颠岛又成了凯尔特人的乐园。
失去威胁的凯尔特人尽情在不列颠狂欢,这欢乐久了,娃也越来越多,小部落和小国家也纷纷出现了!
一个村子,一个城堡,就是一个国家。
互相争来争去,打得不亦乐乎,内斗多了,就会有人动坏心思啊!
这不,一群北欧人就盯上了不列颠。
这群人是居住在“日德兰半岛”(丹麦)的三个部落,朱提、盎格鲁和撒克逊。
这三个部落,朱提人住在半岛北部,盎格鲁人住在半岛南部,至于撒克逊人,住在易北河下游。
因为距离原因,这三个部落关系还凑合,特别是盎格鲁人和撒克逊人,关系更亲近,经常被连起来称呼为盎格鲁-撒克逊人。
这就是英国和美国主体民族的雏形!
那个时候的他们,可没有现在的风光,用一个词形容就是,落后。
特别的落后。
文明要发展,最关键是交流,但日德兰半岛离大陆的那一点点距离,就让盎格鲁人眼界不行,跟着也带歪了撒克逊人。
除了天生彪悍,开化程度低外,他们就没啥特点了,能做的事情也不多!
这就让朱提和昂撒三个部落纠结了。
干啥啥不行,打架第一名。
盎格鲁-撒克逊人一看,就给自己选了一个专业对口的好职业:海盗!
打家劫舍不要文化,造船技能是天生的。
海洋文明的基因,因为日德兰半岛那一丁点距离诞生了。
出门打劫,总要找目标吧?
举目四望后,这群人觉得唯一靠谱的打劫地只有分裂的不列颠岛!
原因很简单。
欧洲大陆,那是罗马帝国的地盘,还有更彪悍的日耳曼人,打不赢啊!
而且失去了罗马帝国庇佑的不列颠岛,早就没了海防工程,这不是开门揖盗吗?
更巧的是,这个时候不列颠岛还出了叛徒,一个凯尔特人首领居然花钱去找朱提人帮忙,进攻不对盘的同族。
在不列颠人邀请下,朱提人去了,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临阵翻脸,就打起来了!
这一打,凯尔特人失去了肯特。
这宛如打开了潘多拉墨盒。
自那以后,日德兰半岛的三个日耳曼部落纷纷进攻,双方缠斗了一百多年,凯尔特人打不赢,就退守哈德良长城,留下英格兰给日耳曼人霍霍。
于是,英格兰称呼,“盎格鲁人的土地”出现了,他们也成了英格兰的常住人口!
这群人在跟凯尔特人的不断争斗后,打着打着,打成了七个比较大的国家。
这就是英国历史上的七国时代!
七国时代,在英国人看来非常了不得,还基于此创作了著名的冰与火权力之歌,铁王座下的七大家族,都有七国雏形。
英国七雄争斗,虽然持续了有400多年,却一点谈不上精彩。
来得最早的朱特人建立的肯特王国,在公元6世纪末称霸英格兰成了最早的霸主!
霸权持续一百来年后,肯特王国衰退,后起之秀东盎格利亚国成了新霸主,东盎格利亚国衰弱后,是麦西亚王国和韦塞克斯王国先后称霸。
就在他们打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欧洲风云民族维京海盗(丹麦分支)降临不列颠。
865年到866年冬季,这群踏着先辈足迹,用龙头船巨斧横冲直撞的后辈,入侵了东盎格利亚王国。
在那里渡过了寒冷的冬季后,他们发现这地方太好了,气温比日德兰半岛好多了。
心里寻思着,你们能安家,我们当然也能,就开始大举进攻。
他们沿着泰晤士河口登陆英格兰,将抢劫的目光盯上了富有的修道院和教堂。
至于为什么有那么多修道院跟教堂?
就不得不说本文开头故事的前因和后续。
公元4世纪,三世纪危机后得罗马帝国风雨飘摇。
一看不是办法啊,罗马皇帝康斯坦丁就寻思,能不能用一个意识形态塑造国家共识!
这做派,跟汉朝独尊儒术相似,找一个聚合民意的方式,增加国家的向心力。
于是,基督教因为群众基础,还有教义的特性,被罗马帝国定为了罗马国教,。
定位成罗马国教后的基督教,也在不断改良,从原本的反对罗马和反对奴隶主,变成了统治者的说教工具,起维稳作用。
但任谁也没有想到的是。
这基督教在大力推广后,却从罗马帝国的维稳工具反转上位,有了凌驾于皇权的地位,成了神圣不可侵犯的教权。
无意批判,不涉及宗教,只是就事论事。
随着罗马帝国的分裂解体,欧洲也进入教权主导的中世纪。
无论皇权也好,王权也罢,面对教皇都要低头。
这强势影响力,因为宗教信仰深入人心,英格兰也因此成了基督教信徒聚集的地区。
曾经教皇口中俊男靓女的国度,接受了教化。
反而是维京人,继续不服王化,依旧信仰北欧战斗大神奥丁,也就是雷神他爹。
所以他们打劫起修道院和教堂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维京人彪悍的作风,跟深受基督教教化,早已失去彪悍的昂撒人强太多了。
如狼似虎的敌人,让英国七雄成了狗熊,整日躲在城堡里面不肯出来,最擅长做的事情居然是花钱买和平!
这花钱买和平的做派,让我想起了宋朝,但宋朝富裕啊,英国七雄穷啊!
海盗要钱,直接打劫,国王要钱,直接收税,最后这税前也给了海盗,俗称双输。
一来二去,英国七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内忧外患之境下他们呼唤英雄。
就在英国七雄呼唤英雄时,丹麦维京人中的彪悍狂人先出现了。
这就是绰号“无骨者”的伊瓦尔。(约830—873)
作为维京人首领的他,是著名维京海盗拉格纳·洛德布罗克的儿子,也是一个先天性成骨不全症患者,骨头没长全让他走路都不利索,出门需要别人抬着走。
就这么一个残废,野心却不小。
指望在不列颠岛,建立一个属于维京人的国家。
为此他在冰岛建立前进基地,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招募年轻人,加入伟大的海盗事业中。
这群人,在冰岛受训,用严寒中磨砺出来的体魄当作武器,高呼奥丁战神的口号,以悍不畏死的决心,发起了对英国七雄一轮又一轮的进攻。
疯子般的维京人,相信只要奋勇作战,死后就能跟随奥丁大神进入亚萨园的英灵殿,成为神的战士,这诱惑太大了!
基督徒面对这样的人,当然打不赢。
在伊瓦尔率领下,维京人屡战屡胜,甚至在公元871年占领了伦敦城!
这状况,意味着英格兰沦陷在即,英国七雄快要被灭。
关键时刻,当有猛士降临,这是每一个强势民族的惯例,汉语如此,昂撒也如此。
节节败退眼见要完蛋的昂撒人,出现了一个在罗马受训过的英雄。这就是英国唯一被称呼为大帝的:阿尔弗雷德大帝!
阿尔弗雷德是威塞克斯王国国王埃塞尔沃夫最小的儿子(第五子)
出生后的他,被老国王寄予厚望,五岁那年就被送到罗马城,并在那里接受了罗马教皇利奥四世的“坚振礼”仪式,算是让教皇开过光的人!
从这待遇可知,当时他的母国威塞克斯王国实力肯定很强。
事实却也如此,韦塞克斯国力是英国七雄之首,英国盟主,是抵抗维京入侵的带头大哥。
这国家背书给了阿尔弗雷德建功立业的机会。
老爹死后,按照兄终弟及的规矩,他之前有三个哥哥分别当过国王。
在大哥埃塞尔巴德和二哥埃塞尔伯特统治时期,他一直不显山漏水。
直到三哥埃塞尔雷德继位后,他才出山!
作为王位继承人的他,全力辅佐兄长,抵御丹麦维京人入侵。
这两人没有私心配合默契,也曾击败过丹麦国王哈夫丹和巴格塞吉的进攻(公元870年),但丹麦人持续的进攻,还是让英国七雄吃不消,也让兄长埃塞尔雷德在梅雷顿战役中受伤严重。
这严重了,就难免会去世!
阿尔弗雷德就这么临危受命,在英格兰“贤人会议”的举荐下,顺利成了新一任威塞克斯王国国王。(英格兰国王)
当时的英国七雄,也在共同威胁之下,进入了联合王国的时代,有了名义上的共主英格兰国王!
可各自为政依旧很严重!
这状况应战维京人肯定要吃亏。
上任之后的阿尔弗雷德明白,团结是最重要的。于是,他用怀柔和说服方式,加强了对英格兰一众小国的统战工作,让他们能在对抗维京海盗时听从自己的指挥。
可即便如此,战争还是打的很难堪。
一看时间不好办,阿尔弗雷德大帝觉得要改变战法!
然后,一个英国特色的职业吟游诗人换了一种方式登场了,这方式就是间谍。
阿尔弗雷德招募四处游走的艺人,组建了一个艺人班子,让他们去维京人哪里演出。
当时的欧洲,对游走卖艺的艺人很宽容。
因为娱乐生活太少,需要调剂吗。
但凡见到他们,都会包吃包住,给点小钱换娱乐享受。
这一来二去,经过阿尔弗雷德培训的艺人团顺利潜入维京人大营,开始刺探情报,就连阿尔弗雷德自己,都曾化妆成吟游诗人,大大方方的去给海盗们演出。
这一轮轮冒险之后,阿尔弗雷德终于找到了维京海盗的弱点
纪律性太差,军营戒备不严,作战没有规划,私生活糜烂,除了会抢劫,啥也不会。
看似战力强悍,其实容易对付!
如何对付?坚壁清野,游击战。
坚壁清野是让他们没有补给,搞游击战,是让他们心烦意乱,最后自乱阵脚。
当时的维京海盗都这德行。
维京人,就在阿尔弗雷德一轮轮游击战后,弄的是觉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遭遇双重伤害,从彪悍蛮子变成了病秧子。
经历了持续数年的骚扰战和游击战之后,阿尔弗雷德在爱丁顿跟维京海盗进行了一次决战。
这场战役中,英格兰军队在阿尔弗雷德的带领下以弱胜强,创造了奇迹,也成功让他们同意了和谈。
强势的丹麦人在和谈之后获得了英格兰北部2万多平方公里的领土。
可相较与曾经差点灭国,这状况已然好多了,更让阿尔弗雷德欣喜的是。
谈判之后,按照规定,野蛮的维京海盗居然接受了在维京人自治区信奉基督教。
跟北欧大神奥丁比,基督耶稣战斗力差多了,差多了之后,不就让维京海盗的战斗力也下降了吗?
这就是文化战争啊!
在接受基督教洗礼后仅仅七年,维京海盗的战斗力就不行了。
他们率先撕毁协议进攻英格兰,却被阿尔弗雷德大帝打到完败。
公元886年,英国人收复伦敦,自那以后,伦敦就成了英国心脏。
丹麦维京人则在战争受挫后,龟缩在了英格兰北部,变的老实安分起来,随后融入了英格兰人之中。
英格兰国家,就这么在宗教信仰和阿尔弗雷德大帝奋斗下建立了起来。
宗教影响上。
首先:不列颠地区的开化是因为基督教的传播和罗马文化的渗透。
其次:盎格鲁和撒克逊人的危机,是沐浴罗马文化辉光的阿尔弗雷德大帝挽救的。
最后:这阿尔弗雷德大帝用自己战功之外的其他贡献,奠定了昂撒民族国家的底蕴和向心力。
这贡献主要有四个。
第一:颁布了英国著名法典,“阿尔弗雷德法典”,这部法典直至今日依旧是英国法律的基础和基石,是英美法律的源头。
第二:编撰了“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让昂撒人有了可追溯的历史。
第三:完善了“贤人会议”制度,这也是后来英国议会的雏形。
第四:通过改革军事,设置常备军,让英国出现了世袭骑士阶层,让英格兰王国的战斗力在欧洲一直不俗。
这四大贡献,涉及法律、文化、政治、军事四个方面,彻底将曾经松散的英国七雄合为一体,也让昂撒人有了民族概念。
教皇的一声惊呼,让昂撒人沐浴了基督教的光辉,也让几百年后出现了一个被教皇开光的大帝,铸造了昂撒人的民族意识!
这就是昂撒人的故事。
虽然今日很不对盘,但熟悉历史,明白英国和美国的过去,还是有必要的。
因为这过去中,有现在的行为习惯,做事风格等等很多东西。
足以让我们,慎之,思之,戒之,反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