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进拴|游避暑山庄
随着旅游车辆我们来到了古色古香的避暑山庄的正门,也叫丽正门,是清代皇帝进出的门。中间门洞的上方有一块石匾,上面是乾隆皇帝用满、藏、汉、维、蒙五种文字题写得“丽正门”,它象征着我们祖国是一个统一的多民族国家。门的两边有两尊石狮,以显示皇帝的威严。门前有御道广场,青石铺路,广场东西各立一块石碑,上面用满、蒙、藏、汉四种文字刻着“官员人等至此下马”,所以又叫它下马碑。
未进门随着导游的指点向右看去,远处的山峦上,有一巨大石柱,擎天而立,直插云端。它上粗下细,很像过去洗衣用的棒槌,承德人叫它棒槌山,康熙皇帝赐名“磬锤峰”。修建避暑山庄时,巧借此景,使山庄内外浑然一体,扩大了空间感,创造了新的意境美,这是山庄设计者运用“借景”这一造园艺术的成功典范。据导游讲来承德的人,都要到山上去摸一下棒槌山,因为承德民间流传这样一句话:“摸到棒槌山,能活一百三。”由于时间的问题,我们没有这个机会了。
进入山庄内,首先映入我们眼帘的是避暑山庄全图,是清代山庄鼎盛时期的全貌图。避暑山庄,又叫“热河行宫”、“承德离宫”。它从康熙、乾隆皇帝历时89年建造的消夏避暑,处理政务的宫殿。皇帝通常是每年农历四、五月份来,九、十月份返回北京。避暑山庄实际上已成为清朝的第二政治中心。它的面积大约是北京颐和园的两倍,北海公园的8倍。山庄有宫墙围绕长约10公里,因为它形似长城,承德人亲切地称它为“小长城”。宫墙外是仿全国各族著名庙宇而修建的皇家寺庙群,这些寺庙呈半圆形环绕在山庄外围,形成众星拱月之势,称之为“外八庙”,象征着当时全国各民族紧紧围绕在清王朝统治中心的周围。
随着岁月的流逝,朝代的变更,避暑山庄也历尽了沧桑。新中国成立后,山庄才得到了新生,现在是全国保存得最好、规模最大的皇家园林,是世界文化遗产、是中外驰名的旅游胜地。在进入第二道门的时候,导游着重讲解了门前两侧的两个铜狮,说相传在中国抗日战争时期,日本侵略军侵占了承德并大肆抢劫。有一天一群日本兵发现这两个铜狮子很漂亮,是无价之宝,就想抢走,可是铜狮子太重,他们搬也搬不动,于是就分头去找工具。这一切让护院的老人看在眼里,痛在心上。他想铜狮子是国家的财宝,决不能让日本兵抢走。
他灵机一动,立即从村里找来猪血,涂在狮子的眼睛上,等日本兵找到工具回来后发现狮子的眼睛红红的,都哭出了血,个个吓得目瞪口呆,害怕搬动狮子会给他们带来厄运,便慌里慌张地逃走了,这对国宝才得以保留至今。现在这对铜狮成了人们心目中的吉祥物。这避暑山庄见证了不少历史的沧桑,英法联军攻打北京城,咸丰皇帝就是在这里避难的,乾隆却又是在这里接见第一个英国访华使团,承德避暑山庄竟然还见证了整个清王朝的兴盛和没落啊。
文津阁上能够在白天看见水中倒映着一弯明月,这不由得让人感到诧异,原来,是聪明的工匠们,让光线透过洞穴照射而形成的,这不由得让人想起了扬州的镜花水月,也不知道它们到底是谁抄袭了谁的作品。
在避暑山庄不仅有建筑物,还有一些有趣的风光,比如万树园之中,到处都是苍松古柏,在这里还时常能够看见山鸡、麋鹿之类的小动物,让人感觉仿佛走进了森林一样。而耸立的蒙古包,让人有一种进入蒙古大草原的感觉,看来,清政府对于少数民族事务还是比较关心的。
清朝皇帝在这里修建了十分壮观的寺庙群,叫做外八庙。每一个都有自己与众不同的特色,普宁寺中有一尊千眼千手观音菩萨立像,这座雕像有二十米多高,是现在我国最大的木雕。普乐寺则是仿造北京天坛祈年殿的形状,建造而成的',不去天坛的话,来这里也是一样的。普陀宗乘之庙,和布达拉宫的造型很相似,去布达拉宫很不容易,所以,还是来这里看一眼,解解馋比较好。
由于我们的团人多,我们自己走自己的了,到了后面才听见导游的讲解,也就是这里是宫殿区的后半部分,叫“后寝”,是帝后和嫔妃们居住的地方。北殿为烟波致爽殿。康熙皇帝说这里“四围秀岭,十里平湖,致有爽气”,所以才题了这个殿名。房间陈设考究,富丽堂皇;西暖阁是皇帝的寝宫。所谓暖阁,就是在地面以下设有火道,冬季将红罗炭点燃,热气上达,满屋皆暖。同时屋里还放有火炉和熏笼,皇帝脚下设脚炉。
康熙、乾隆、嘉庆、咸丰等皇帝都曾在这里居住过。导游领我们参观了一个酷似民居的小院,在清代却发生过一系列重大历史事件。1860年,英法联军进攻北京,咸丰皇帝害怕洋人,携太后和慈安、慈禧两个皇后逃到热河来避难。也就是在这里,咸丰皇帝签准了清政府分别与英、法、俄三国签订的丧权辱国的《北京条约》,并承认《中俄瑷珲条约》有效,使我国失去了大片领土和主权。在房间的外墙上,还有记载警示后人的牌匾。咸丰死后,慈禧在这里策划了辛酉政变,开始垂帘听政,统治清朝长达48年之久,把中国进一步推向苦难的深渊。
山庄的导游小姐们还有另一个拿手好戏,是少林寺、张家界甚至苏、杭二州等名胜景地导游小姐们都不可能具备的特殊优势,就是事先铺垫了“承德话剧团演的电影《懿贵妃》就是在这儿拍摄的”之后,她们把游人带到山庄正宫区当年那拉氏住的“西所”。
游览毕,随即把他们带到紧邻的烟波致爽殿西暖阁夹皮墙外,把二者联系起来,煞有介事地讲解:“当年慈禧就是摸黑从‘西所’出来,悄悄来到这夹皮墙外,偷听了成丰和八大臣的密谈,感到了自身的危险,才策划了‘辛酉政变’……”又是“摸黑”,又是“偷听”,这颇具神秘性的一招儿,有位新加坡游客曾戏称是“承德导游小姐的撒手锏”。我问他为什么这样说?他指给我看白色皮鞋上面污浊的鞋印,苦笑着说:“她的话使所有在场的人都往前挤,我的鞋子险些被踩掉了。导游小姐的话发生这样的影响,厉害,厉害!”——这不能不说是避暑山庄这部大书里曾经出现过的小插曲,若是由此引发了你读这部大书的兴趣,也未必不是好事。
但,倘若因此就得出这皇家园林仅仅是拍摄影视剧场地的结论,可就大错了——因为这距领略它的真髓何止是千里万里之遥……我自己知道,把避暑山庄作为一部大书来读,其实早于二十年前和友人谈话前就已经开始了,并且曾想用文学的方式描写它,表现它。当然,这并不等于我就把这部大书读懂了。我了解自己。我为读懂它一直在默默地求索。读懂这部大书既然不是一时之功,那就让我在走进它、研读它的基础上感受它,一步一步地认识它吧。我相信中国哲人的老话——由偏而全,由浅而深,由表及里……总有那么一天,“功夫不负有心人”,会有收获的喜悦降临。怀着如此这般的希望,一天天、一月月我在山庄里漫游、观察、感受、思索……终于,一个夏日的清晨,我又来到这康熙肇建山庄之时亲谕民工掘起第一锨泥土的具有“发轫”意义的芝径云堤,不知是巧合还是幸运,忽觉得有一点类似感悟的东西闪过脑海。
于是不敢怠慢,赶紧捕捉——模糊影像的逐渐明晰,让我又惊又喜——这一点“悟”原来是“水”,避暑山庄的湖水。我忽然觉得这湖水是避暑山庄的眼睛,因为这双明澈的眼睛,才使这座园林如此的美丽、动人,如此的富于生命感,它虽然是一位300岁的老人,却因眼睛的青春神采而显得像一位纯情少女。或问:避暑山庄的大名是“山”庄,不是“水”庄。任谁的第一感受都应当是山,不是水,你怎么没抓住“主要”,却逮着了“次要”。这没有办法,我只是表达自己的真实感受。
且说身旁这夏日清晨温柔的湖水,正为成片成团的水汽笼罩,远望如覆曼妙的轻纱。朝霞仿佛格外垂青这湖上的晨光,她似乎等不及水面上的轻纱散尽,就把自己的全部艳丽倾注进湖中了。这时,我愉悦地看到了湖上最绚丽多彩的景象。水是浓绿的,像碧玉;霞是艳红的,像胭脂。碧玉般的绿,胭脂般的红,这自然界中最鲜明、最美妙的色彩交融在一起了;绿水温情地拥抱着红霞。胭脂尽情地在碧玉上流丹。当我为湖上的奇观深深陶醉,一时竟闹不清究竟是湖水飞上了霞中,还是红霞落进了塞湖的时候,朝日又把万道金光射向湖面了。这时湖上微风乍起,细浪跳跃,直似搅起满湖碎金。当嬉戏的细浪潜到湖底憩息的时候,湖水又恢复了平静。
那乱真的倒影,把山庄的胜景都摄进了湖中,于是湖上出现了奇妙的“水中天”——以正宫的正殿“澹泊敬诚”领衔的宫殿群,清晰地在水面上伫立。画面是宁静的,我似乎隐约听到了遥远的鼓乐声,眼前仿佛出现了康熙和乾隆在“澹泊敬诚”殿接见蒙、藏、回、维吾尔、苗等少数民族上层人物的盛大场面……行行复行行……当我踏着芝径云堤走到观莲所的时候,大片的荷花陡然呈现面前。这时我精神为之一振,渐渐从心底深处升腾起一股对山庄湖水的感激之情。设若没有山庄的湖水,哪有这赏心悦目的荷花?要知道,南方人欣赏荷花极为方便,因为地理和气候的适应,荷花随处可见。而在水冷天寒的长城以北,想要一睹那“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荷花 芳容,可就十分难了。
所以,就连乾隆皇帝在农历的九月初看到避暑山庄荷花尚艳也觉惊奇,为此专门写了一首诗:“霞衣犹耐九秋寒,翠盖敲风绿未残。应是香红久寂寞,故留冷艳待人看。”我感恩滋润了荷花的避暑山庄的湖水…… 避暑山庄是辉煌的历史文化和当代先进文化完美结合的圣地,魅力无限,活力丰盈,不是“行旅作家”余秋雨先生在《一个王朝的背影》中描绘给人看的“疲惫”的“背影”。疲惫的或许是余先生本人.走一处写一处,走到哪儿写到哪儿,哪能不累得疲惫?疲惫的余先生抛给读者一个“疲惫”的避暑山庄和一个“背影”,我为余先生一叹:“尊驾太不自重了,须知你对承德的了解很‘浮’很‘浅’”,只是如你本人所说——“轻手轻脚地绕到这个消夏的别墅里”“偷看了几眼”便下断言,不觉得鲁莽了一些?当年我读余先生大作后就曾发问:承德是北京的东北大门,清代时是通往“朔漠”地“咽喉”,避暑山庄是康熙举行木兰秋猎大典的出发地,明明是北京的“前沿”,怎么成了“满清”(顺便说一句,这个带有民族歧视色彩的“满清”一词早已废弃,余先生还在继续使用)王朝的“背影”?回想彼时,时髦的余文发表后,一时间红得发紫,流布甚广,可导致的后果却是严重的。
后果之一:引导了对承德历史、承德文化的误读;后果之二:引发了方兴未艾的承德旅游事业的下滑——原因是人们从余文中读出了避暑山庄的“凶兆”。看到了“荒草凄迷,旧墙斑驳,霉苔处处”。道理很简单,哪个游客有兴趣千里迢迢到承德花钱买“凶兆”“霉苔”看?这后果,余先生是当然不管了,他又到别处“苦旅”,写别处题材的“文化散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