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对新疆来说是跟很奇妙的存在。尤其在新疆喀什,夜晚十点半的天空见不到一丝黑暗。有人说“看一场中国最迟的日落,是专属喀什的浪漫。”近几年来,有大批的旅客会选择去新疆,感受这场不同的日落景象。
与新疆喀什的浪漫全然相反,同样位于新疆地区的罗布泊竟然被人称为“死亡之海”,那里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干旱中心,荒无人烟、寸草不生。但是近些年,罗布泊地区出现了200多平方公里的湖泊,面积还在逐渐扩大。这究竟是为什么?水是从哪里来的?
一、 绿洲变戈壁滩
罗布泊位于我国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东南部,塔里木盆地东部的最低处,在我国最大沙漠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最东缘。它有一个浪漫的名字叫“地球之耳。”
早在上世纪七十年代,美国宇航局在对地球资源进行卫星拍摄时,俯拍镜头下面的罗布泊,形状酷似“人耳”,有耳垂、耳孔,栩栩如生。之后便将其称之为“地球之耳。”
也许有人会问,罗布泊曾经是我国第二大内陆湖,比青海湖还要大,为什么盐壳结晶是耳朵形状呢?其实这是由物质密度以及水分子蒸发决定的,我国西部湖泊大部分是咸水湖,钾盐含量比较高,随着咸水湖蒸发萎缩,盐分浓度就会越来越高。因为水分蒸发带不走盐分子,所以萎缩到一定程度就会形成结晶盐壳。
而罗布泊本身的地形是中间略高、四周偏低,尤其是东部有一个“半环”形状的低洼,湖面经过长时间的萎缩以后,盐分都集中在这一半区域,继而形成了“人耳”的轮廓。
其实古代时的罗布泊曾是生命绿洲,那里曾因地处古丝绸之路要冲而闻名于世,被称为“古丝绸之路咽喉”。那里拥有广袤苍凉的雅丹地貌,曾经牛马成群、绿林环绕、是河流清澈的山清水秀之地。
不仅如此,罗布泊还孕育出充满神秘色彩的楼兰古城,在一望无际的黄沙中滋养着不同于江南的繁华与辉煌。但是后期随着气候的变化以及人类活动,罗布泊的范围逐渐开始萎缩,于上世纪70年代彻底干涸。
那里变成漫无边际的荒漠,没有一棵草、一条溪,天空看不见一只鸟,毫无生命痕迹。夏季气温甚至会达到70度,是真正的“无人区。”
也正因罗布泊的恶劣条件,这里成为我国核试验的基地。因为与其他地区的地理条件相比,这里地形开阔、不在地震带上、而且远离城镇。众所周知,核爆破会产生大量的放射性物质,所以完全禁止其他人进入的罗布泊,自然成为数十年间研究核试验的不二之选。
在这里,经过长时期的研发与数十次的核武器试验,取得了丰硕的科学成果。1996年,我国正式对外宣布终止核试验,这代表着我国已经发展成“大国强国”。罗布泊自然成为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爆发的见证者。
从那以后,科研团队在研发过程中留下的生活景象,成为罗布泊仅存的痕迹。不过最近十几年,已经消失了50多年的“生命绿洲”,再度碧波荡漾。是什么原因让干涸已久的罗布泊重新“复活”呢?一切要从它干涸的原因说起。
二、天灾人祸
据官方记载,罗布泊在历史上的最大面积为5350平方公里。我国史籍《汉书》中曾记载了罗布泊的盛况“广袤三百里,其水亭居,冬夏不增减”。东汉以后,由于当时的塔里木河中游一段改道,导致紧挨着罗布泊西部的楼兰古国,用水十分紧张,甚至需要以法令来限制国民用水的拮据境地。
尽管楼兰人为了疏浚河道做出最大的尝试与努力,最终还是因断水而废弃了。曾几何时繁华兴盛的楼兰古城,再也不似从前那般模样。同时,盛极一时的丝绸南路,黄沙满途、行旅裹足。至清代末叶,罗布泊水涨时仅“东西长八九十里,南北宽二三里或一二里不等”,仅仅一小湖面积。
直到1960年,罗布泊迅速干涸。周围生态环境发生巨变,草本植物全部枯死,防沙护卫胡杨林全部死亡,沙漠以每年3-5米的速度向罗布泊迈进,很快就同一望无垠的塔克拉玛干沙漠融为一体。究其原因无非两点:“天灾”与“人祸”。
1.“天灾”
新疆位于我国西北地区,西北内陆远离海洋,季风气候本身的降水量就比较少,年降水量仅有20mm,蒸发量却大于3000mm。干旱少雨是罗布泊本身的气候特征。
而且,罗布泊是西部地区板块与板块之间碰撞而形成的盆地地形,随着长时间的水分积累才变成湖泊的地貌。这种盆地的低洼地势使冷空气无法进入到罗布泊上空,本就稀少的水汽被四周的高山阻挡住,进一步造成降水量减少。
随着周围高山的积雪融化,水还未流到罗布泊就已经被高气温蒸发得所剩无几。水源补给的逐渐减少,蒸发量却越来越多。与此同时,我国的整体地势西高东低,水一直向东流,水的流入一直小于支出,自然会增加罗布泊的干涸程度。
2.“人祸”
古代在罗布泊地区生活的人,是新疆维吾尔族最古老的民族。他们沿着水域生活,主要以小舟捕鱼为食。新中国成立以后,在西迁政策的影响下,有大量人口涌入新疆地区。
塔里木河两岸人口激增,生活用水的需求量自然会随之增加。耕地、采矿、修建水库等都需要用水,人们疯狂地向塔里木河要水。十几年间,周边就修建了130座水库。
除此之外,罗布泊周边的城市较多,为了发展经济,很多工厂如雨后春笋般应运而生。工业用水量大大增加,工厂老板像吸血鬼一样将塔里木河的水抽干。所以,上世纪60年代的罗布泊已经彻底变干涸。
罗布泊干涸之后,周边的植被也开始消失,这里逐渐变成沙漠。历史和现实给罗布泊蒙上一片神秘的面纱,有一些热爱探险的人,想去那里了解它的神秘,但是因为沙漠干燥缺水、没有参照物,很难辨别方向,经常让人有去无回。因此,罗布泊被称为“死亡之海”。
这些年在罗布泊离奇消失的人,并不在少数。其中,我国著名生物化学家彭加木的死因,就与罗布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三、神秘面纱
彭加木从中央大学农学院毕业以后,被派到北平大学农学院士土壤系做助教,专攻农业化学。次年,他辞去助教职务,报考中央研究院技工,从事生物化学研究。
因研究成果突出,他被邀请去苏联莫斯科学习核磁共振新技术,但是彭加木老师主动放弃这次机会,积极地向组织申请赴新疆考察。在这之前,他一共有15次进新疆考察的经验,为改建中国科学院新疆分院贡献不少力量,后任该院副院长。
1964年,彭加木第一次带着团队到罗布泊外围考察,将其附近的水与矿物标本进行研究。研究发现,罗布泊的钾元素含量很高,尤其是其北部的钾盐储量达到2.5亿吨以上,是中国为数不多的超大型钾盐矿,彭老师及团队等人预计罗布泊镇将会取代格尔木成为中国最大的钾盐生产基地。
结合罗布泊在历史上的地位与实际开采价值,经国务院批准,彭加木担任团队顾问,再一次到罗布泊实地考察。并且带着由中日两国电视台组成的《丝绸之路》节目组,一起进行实地拍摄。
有过两次对罗布泊考察经验的彭加木老师,为了揭开罗布泊的奥秘,他坚持要穿越整个罗布泊。于是再次带领一支中国人自己的队伍,进行第三次综合考察。不幸的是,这成为彭老师最后一次考察。
1980年6月5日,由中国人自己组队的研究队,经过28天的跋山涉水,实现了第一次穿越罗布泊的核心地带,全长450公里。他们采集到大量的矿物化石,收集了众多的一手科学考察资料。这些都为我国开发罗布泊提供了前瞻性的准备。
为了再开辟出一条罗布泊的穿越路线,彭加木老师拖着已经身患癌症的虚弱身体,提出利用20多天时间再次返回罗布泊,只为可以给国家开创边疆地区的科研工作献出一份力量。
同月17日上午10时,考察队在库木库都克附近扎营。原本只准备一个月的汽油、水与食物,已经所剩无几。队员们想要给总部发电报求助,用直升机运送物资。起初彭老师不同意,因为出动直升机需要7000元的成本,他不想浪费国家的资产。
但是眼看所剩的物资已经支撑不到明天,彭老师还是决定起草电报,具体说明一下团队的险境情况。第二天早上,指挥部回电表示立刻安排运送物资,并要求探险队原地待命。
奇怪的是,当下午一点指挥部将物资运送过来时,彭加木老师却不见了。只留下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我往东去找水井”。这一举动令其他队员纷纷感到疑惑,已经求助过总部了,为何还要单独行动?而且队友们发现,彭老师并未携带地图,而是将植物标本带走,这又是为何?
党中央、国务院得知消息以后,立刻告知中国科学院领导,并第一时间与新疆取得联系,累计四次派出十几架飞机、几十辆汽车、几千人进行拉网式地搜寻。
而最终结果一无所获,彭加木老师消失得毫无踪迹。这是自建国以来,我国发生的最大一次未解之谜,这件事情的从头至尾,都充斥着一股神秘力量。
有传闻说彭老师的失踪与“双鱼玉佩”有关。据说是当时的科考队在罗布泊的古城中发现一块玉佩,那是两只鱼连接在一起的样子。外界盛传,这块“双鱼玉佩”可以将人或其他的生命体进行“镜像复制”。换句话说,它可以凭空制造出一个原本的你,就像孙悟空的“孩儿们”。
这件事听起来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但是彭老师毫无踪影的尸体与这件事联系起来,让整个事件变得诡异而离奇。官方考虑到这件事并没有科学解释,为了避免引起恐慌,只对外宣称彭老师失踪。
距离彭老师的事件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他失踪的真正原因还是未能找到。直到现在,还有人以为罗布泊存在着一些神秘力量。
四、水从哪儿来?
如今的罗布泊已经成为一个200平方公里的咸水湖了,水是从哪儿来的呢?难道是全球气温变暖使积雪融化,或者气候异常造成的降水量增多的缘故?
根据气象台提供的数据显示,我国近50年以来的降水量的确有所增长,塔里木沙漠甚至多次出现过暴雨的天气情况。那里的年降水量能达到200mm,这个数据可是从前的10倍,周山的融雪量的确在一定程度上出现上升趋势。
不过,这些都不是令罗布泊“重生”的主要原因。真正令罗布泊起死回生的原因是“人为坚持”。
或许是科学家们为了解开彭加木事件的谜团,又或是源于罗布泊曾经的辉煌时刻,它本身对中国人来说都有一种不一样的情怀。于是,即使它变得“满目疮痍”,科学家们还是不愿将它放弃。
上文提到过,胡老师一行人等曾经在1964年发现罗布泊的钾盐储量高达2.5亿吨。所以,地质科学家王弥力在1995年带着钾盐项目团队再次进入到罗布泊中心地带。
那么罗布泊的水与钾盐有什么关系?钾盐矿是以卤水层的形式存在的,地质人员通过专业的操作将罗布泊中的卤水抽出来,将钾盐提取以后,再将处理过的卤水排放回罗布泊中。
而卤水的浓度高,就算在高温下,水分蒸发的也很慢。所以随着开采的扩大,湖水就重新流动起来,罗布泊慢慢变成一个200平方公里的咸水湖,并且依然在不断扩大。
开采出来的钾盐用来做什么呢?它的作用是巨大的,除了能维持人体的生命活动,植物的生长同样离不开钾盐。而且我国本身就是农业大国,经过加工制作的钾肥就是农业不可缺少的三大肥料之一。除此之外,钾盐还能制作清洁剂、化学药品、甚至是陶瓷玻璃。
2000年,新疆自治区成立罗布泊钾盐科技开发有限责任公司,开始大规模生产钾肥,罗布泊成为我国第一大钾肥生产基地。更重要的是,罗布泊的钾盐解决了我国对钾肥供不应求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