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久久地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上,透过荆棘密布的树林,俯视大河东流的磅礴气势所带来的视觉及心灵的震撼。
郑州市西边的荥阳市有条汜水河,名气并不大。它发源于密县(今新密市)西北处,蜿蜒曲折几十公里,过巩义入荥阳,穿越陇海铁路至汜水镇的口子村流入黄河。
说起汜水镇,可说的故事真不少。汜水历史悠久,春秋时期属郑国,战国时期属韩国,秦代设虎牢关,汉朝置成皋县。隋朝开皇二年始称汜水县。汜水地势险要,历史上大名鼎鼎的虎牢关(又称汜水关)就在这里 的山岭间。
虎牢关因为西周的周穆王在此畜虎而得名,名列中国古代八关之一,有"两京襟带,三秦咽喉"之称。虎牢关凭借汜水与黄河交汇的地理优势,加上山岭交错、层峦起伏而自成天险,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从春秋战国到近代,这里一直是鏖战不断,杀声震天。著名历史小说《三国演义》精彩描绘的"三英战吕布"的场景就"发生"在虎牢关前。关羽在汜水关"温酒斩华雄"(史书上记载的斩华雄的是"江东猛虎"孙坚)、从许昌辞别曹操"过五关斩六将"路经汜水关又斩杀了卞喜,令众多读者津津乐道。
小说情节毕竟是虚构的,虎牢关前演绎的对中国历史进程发生重大影响的战争的确已载入史册。
一是秦末汉初发生在成皋(荥阳汜水镇)附近的刘邦与项羽的"楚汉相争"、"鸿沟对峙",结果是 刘邦击败项羽建立了大汉王朝。
二是隋末唐初李世民与窦建德在此对峙的"武牢之战"。 一场大战下来,李世民消灭了窦建德和王世充两个最强大的割据势力,奠定了大唐王朝近300年的基业。
汜水镇虎牢关,见证了两个最强大王朝的建立,足以彪炳千秋。
初春时节,到荥阳汜水镇感受"雄镇"厚重的历史文化,寻觅虎牢关是重要的一环。
出汜水镇,过安澜门,穿过沿黄快速通道,沿汜水河流向黄河的方向走不多远,便到了邙山岭下的"玉门古渡"口。舒缓的泗水河汇入水流湍急的黄河交界处的西侧,为黄土丘陵高地,山上有个不知名的亭子。汜水河东、黄河岸边一块大石头上,有朱漆书写的"玉门古渡"四个大字。在古代,这里曾是来往黄河两岸的渡口,可以想象其兴盛的时期舟槽汇集、车水马龙的场景。
如今的玉门古渡只有简易的游船寂寞地停泊在黄河岸边。偶尔有人乘坐快艇逆流而上饱览大河风光。更多的游人四处张望,观花听澜,想寻找更多更有趣的看点。
玉门古渡的西侧,便是汜水河入黄河口处。 黄河水浑浊发黄,水流湍急;汜水河水流平缓,两河交汇处,给人有"泾渭分明"之感。
虎牢关在何处?苦苦寻觅后,我们才在山岭下的一处游园里见到了"虎牢关"的碑刻,那是清代雍正年间的碑。不甘心的我们沿着山岭盘旋而上,终于在邙岭山顶的"虎牢关生态园"找到一丝"三英战吕布"的踪迹——吕布跑马岭、点将台。看来,三国的历史风云只能在脑海中浮现。
登上传说中的"吕布点将台",望着山脚下奔涌的滔滔黄河水,我不禁想起了明代状元杨慎的《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的词句:"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古时候的英雄人物早已化作了历史烟云,而他们留给后人的思索却经久不衰。
西楚霸王项羽"力拔山兮气盖世",威震海内,最终却败给了"文治武功"都一般的刘邦,究其原因,谁能驾驭使用人才、依靠团队的力量成为了胜败的分水岭。
有"三国第一猛将"之称的吕布,虎牢关前面对刘关张三兄弟的"群殴"毫无惧色,却为何昙花一现、早早地退出群雄逐鹿的舞台?人品德行不良,导致其行之不远。被后人尊称为"武圣"的关羽,在虎牢关(汜水关)留下了千古佳话。然而,他骄傲自大、目中无人的缺陷,无形中埋下了"大意失荆州"、败走麦城被杀的祸根。
在成皋用计谋打败河北窦建德、洛阳王世充的李世民,既有曹孟德的雄才大略,又具备海纳百川的胸怀,造就盛世"贞观之治"是顺理成章的事。
黄河北岸空阔平坦,把目光投向水雾迷茫的上游,但见水天交界处雾霭沉沉。我久久地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上,透过荆棘密布的枣树林,俯视大河东流的磅礴气势,体验着滚滚河水带给我的视觉及心灵的震撼。
昔日古战场的鼓角争鸣已随历史的风烟飘散,多少英雄豪杰的"是非成败"都付于笑谈中,而厚重的历史文化画卷久久长存于我的心中。
编 辑:赵 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