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德干高原北部一望无际的黄土山丘上,有座史迹斑斑的古城卡朱拉贺。9世纪-13世纪时,这里曾经是支配整个中印度的强得拉王朝的圣都。
强得拉王朝的历代帝王都是虔诚的印度教徒,他们在卡朱拉贺精心营建的石造寺院,总共有80余座。近千年来物换星移,当初繁华昌盛的圣都,已经沦为荒草遍地的小村落,80余座前人的精心建筑,也只剩下32座。尽管如此,我们依然不难从残存的石造寺院窥见当年飞扬的神采。王朝的崛起
早在6世纪中叶,印度中北部便陷入了漫长的小王国割据自雄的僵局。而有重要战略地位的科娜乌吉,则被环绕四周的诸王国时时刻刻觊觎着。8世纪以来,科娜乌吉前后被四个王朝占领,但是,这些王朝在占领科娜乌吉之后,非但没有进一步控制整个中印度,反而因财政上的无以为继而走向衰亡。唯一能在战乱纷纷、烟火弥漫之际,为卡朱拉贺和科娜乌吉带来繁荣与和平的是强得拉王朝。
强得拉王朝原本只是卡朱拉贺附近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小王国,宗主国是古加洛·布拉提哈王朝。10世纪初,雄才大略的坦加王在位时,国力迅速扩张,整个中印度都是强得拉的领土。坦加王曾经在卡朱拉贺广建寺院,每一座都壮丽绝伦,炫人耳目,使卡朱拉贺享有短暂的和平和繁荣。这正是卡朱拉贺壮丽寺院的建造时代背景,在那个破坏多于建设的纷乱时代,能营建出如此华丽雄奇的建筑,实在不是易事。
卡朱拉贺古城中的寺院,大多为印度教建筑,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康达利亚·马哈德鲁瓦寺。
鲜活的雕像
华丽得有如法国旁波尔宫的康达利亚·马哈德鲁瓦寺,供奉着西维神。寺院长33米,宽20米,中央高31米。阶梯、入口、殿堂和佛塔都以石块砌积,重重叠叠,远远望去有如一座小山。除了形体的巨大最令人印象深刻之外,寺中内外壁鲜活得如有生命跃动一般的浮雕群,更使人终生难忘。几乎填满寺中每一个壁面的浮雕,主题不外是西维神、维休内、普拉布马、史利希、格纳萨和纳格等印度教著名的神祗。此外,还有怪兽萨尔德拉以及多彩多姿、窈窕玲珑的女性像,包括神妃芭尔维娣、天女和贵夫人,体态无不优雅诱人,其中甚至还有许多男女交媾的表现主题。
这些浮雕刻划逼真,充满生命感,不论姿态或容貌,都表现出至高无上的艺术手法,因而具有不朽的传世价值。
偏好性爱的主题
为什么印度教寺院会有这么多浮雕呢?特别是那些性接触的雕像,似乎有悖于庄严的教义。其实不论佛教或印度教,所有的古印度艺术似乎都有偏爱以性爱为主题的表现趋向,这在世界其他民族的宗教信仰中,可能是独一无二的。之所以会如此,与印度人对女神怀有无上的敬畏有关。
或许古印度人把男女的性爱,不单视为肉体的交合,而且视为自我和宇宙的融合,即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同时,在印度教的教义中,正有不抑制肉体与性的欲望,反而积极加以引导的意思,这一点正是印度与佛教的差异之处。
不论印度教对性的定义如何,借着康达利亚-马哈德鲁瓦寺的浮雕群,我们已经充分地认识到当时艺术水准之高超,光是艺术的价值,即已超过对教义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