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诗人李贺在《昆仑使者》中写道:“昆仑使者无消息,茂陵烟树生愁色。”他笔下的昆仑是寂寥的,寂寥到连生长在这里的烟树也因等不到神鸟带来的消息而变得惆怅。古时候的昆仑山带有神秘的色彩,它在传说中被渲染成神仙的居所,《山海经》中的西王母就居住在这里。
昆仑山西起帕米尔高原东部,横贯新疆、西藏间,一直伸延至青海境内,全长约2500公里,平均海拔5500-6000米。昆仑山海拔之高使得在交通不便利的时代它难以被翻越,而219国道的开通让这片人烟罕见的净土迎来了一批又一批旅行爱好者的到访。
如今,昆仑山屹立在烟雾缭绕的云层中,依然被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但人们不再信奉西王母的传说,而是开始相信生活在那里的一位普通女子,她被人们称作“昆仑女神”。
“昆仑女神”原名杨丽,来自山西,她居住在新藏线K324路牌旁的一间红色平房里已经有20多个年头了,谁也不知道在这个令行人都觉得寂寞难耐的地方,她是怎么生活下来的。但她默默在这里守了20年,今天的她仿佛已经成了人们心中的一个地标,看到她,就觉得安心了。
“女神”这一称呼不知道是谁先叫起的,单看杨丽的外表,实在是与这两个字格格不入。她总是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头发看起来已经多年没有修剪过,乱糟糟地顶在脑袋上,黝黑的脸上有着两团明显的高原红,笑起来还会露出一嘴参差不齐的牙齿。但就是这样一个形象,却令所有过往的车辆都为她鸣笛致意。
因为在这条孤寂的旅途上,杨丽总是留意着每一个途经此地的车辆和行人,听见声响她就从屋内跑出来,用力地向他们挥挥手,献上一个真诚的笑容,有时还会祝福他们一路平安。旅途漫漫,杨丽的存在对所有人都是一种心理上的慰藉。
后来,人们打听到“昆仑女神”背后的故事。有人说,杨丽原本是个女知青,她的心上人在这里修路,于是千里相随来到这里等待她的心上人,可是后来路修好了,人却始终没有等到。
也有人说,杨丽有个儿子在这里当兵,但却在执行任务时发生了意外不幸牺牲。这个消息,杨丽也许是不知道,也许是不相信,为了能再看到儿子一眼,她始终不愿意离开这里,每每听见有“大学生”来了,她就激动得眼里充满泪光。
关于这两种说法,我们都无从考证,因为如今的杨丽已经在漫长的等待中变得神志不清。不论是哪一种是真,“昆仑女神”都是一个命运凄苦的女人。
她的故事渐渐传开后,常常会有车辆停下来送她送一些生活必需品,也有人不远千里特意跑过来只为看她一眼,听她一句质朴的祝福。不少见过杨丽的人都提到,她虽然眼神呆滞,但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烦恼,逢人就会乐呵呵得笑。
或许,精神上的损伤已经让她忘记了那段痛苦的回忆,她可能已经记不得自己是谁,但总能在听见有人喊“昆仑女神”时就高声答应。这样的结局令人伤感,但也庆幸,相较于在无尽的悲伤中等待一个回不来的人,忘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