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放映后被誉为“继《釜山行》后又一亚洲神级恐怖电影”的《哭悲》,前两天终于在流媒体上线了。
但大家期待了一年,看完之后的评价却是统一的失望,并恨不得称之为“亚洲第一大烂片”。
因为这部电影前期宣传的所有恐怖,在片中只是靠血浆渲染得来,观感除了恶心还是恶心。
可能它唯一保持的恐怖片调性,就是片中的女主角仍旧是一个耐看的美女。
恐怖片中必有美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了一个铁定律。
《卢浮魅影》里奇诡却艳丽的苏菲玛索,《着魔》里疯癫却又蛊惑人心的阿佳妮...每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神颜美人,一定有一部恐怖片代表作。
阿佳妮《着魔》
甚至于,再小众的恐怖电影中也一定会出现一位让我们眼前一亮的冷门美人,这种绝色是在爱情电影中都不曾见到的。
阿妮娅·皮艾罗丽《地狱》
那么,到底为什么恐怖片中经常有大美人?这些美人们的美貌,在恐怖片中又有着何种意义和作用呢?
今天,叔就跟大家盘盘由美人们塑造出的这种恐怖美学。
01
恐怖片中的尤物型美人:
展现暴力与欲望
大家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恐怖片中的美人风格是有规律可循的。
不同的美人脸蛋,会在故事中带来不同的作用。
早期最典型的恐怖片美人大多是能争夺人视线的尤物型。
《血与黑蕾丝》
她们的面庞上一律有着大量感五官,眼睛、鼻子线条尖锐深邃,金发碧眼,身材火辣,有着属于大美女的锐利和端庄。
而将尤物型美人批量放进恐怖电影中的第一人,就是大家熟知的希区柯克。
希区柯克眼中的金发美人,是展现精神恐怖的最有利符号。
在50-60年代,恐怖片是压抑下的男性幻想。
前一秒冰冷且遥不可及的美人们,后一秒就被窥视、被伤害,美女的恐惧、哀嚎,满足了他心中的暴力与欲望。
当这些美人面越是美艳、性感,故事中的谋杀、地上的尖刀、墙上的小洞就越有冲击性,越细思极恐。
不过,这样的方式虽然能将恐怖电影中的尖叫和恐惧最大化地呈现了出来,但却也带着浓浓的厌女与摧毁意味。
《群鸟》的女主角蒂比·海德莉说,这是一部她拍过最恐怖的电影。
因为希区柯克会为了追求最真实的惊吓,偷偷将戏中发狂的假鸟换成真鸟,甚至还会对她进行偷窥和追求。
而希区柯克却说:“金发美女最适合被谋杀!想像一下,鲜红的血从她雪白的肌肤上流下来,衬着闪亮的金发是多么美啊!”
受希区柯克的精神恐怖影响,充斥着惊悚、暴力与的意大利铅黄电影,也成了尤物型美人的聚集地。
詹妮弗康纳利《神话》
因为没有审查制度限制,意大利铅黄电影将美色与暴力的对撞发展到了另一个高度。
《阴风阵阵》
鲜明的色彩对撞,搭配微张的嘴唇、失焦的眼神,让美人们的魅力不仅是性感的、冰冷的,还是孤僻的、神经质的。
铅黄电影导演达里奥•阿基多的母亲三部曲之《地狱》
02
恐怖片中的楚楚动人型美人:
蛊惑人心的受害者
除以好莱坞、意大利铅黄为代表产出的尤物型美人外,恐怖美学中还有一种美人风格——楚楚动人型。
她们极具东方审美下的婉转、纤弱形态,有着一张匀净流畅的圆脸型,眉眼纤细,眼型可能是杏眼或圆眼,鼻型不笔挺但娇小,像是东方画作里的古典美人。
个人认为最美的一版贞子,仲间由纪惠
善于运用这种美的,是日本恐怖电影。
在50-70年代,日本恐怖电影还未发展成如今的暴力血腥风格,那时的恐怖片以古典的日式怪谈为主。
新珠三千代《黑发》,讲的是一个日版陈世美故事
这种古典志怪文学中的人物,与与我们的《聊斋》女鬼很类似。
美人们通常是怨灵形象,统统有着悲惨的过去+古典审美下无法让人提防的可怜外貌。
娇柔乖顺、凄惨的八字眉,或无辜受害,或用外表来迷惑人心,伺机复仇。
《东海道四谷怪谈》
在东方世界里,这种楚楚动人型美人完美契合了人们心中的恐怖要素。
女子柔弱,容易被伤害,需要复仇;东方的阴阳论中,女鬼又带着最大的阴气,容易幻化厉鬼。
高桥真唯,匀净的圆脸
所以就算90年代开始,日本惊悚电影已经抛弃了古典怪谈恐怖,这种美人风格也被留了下来。
《富江》
如今我们在恐怖片中常见的复仇萝莉形象也属于这一美人范畴。
短脸+3:1的颅面比+圆而大的眼睛,这种极其靠近婴儿的面貌形态放在恐怖语境下,近乎于一个最完美的受害者。
《镜中人》
韩国恐怖电影《人形师》
但也能在毫无防备下,带来最无处可逃和癫狂的恐惧氛围。
03
恐怖片中的疯魔美人:
男人们到底多害怕被威胁
从五六十年代下的“看美人惊吓”,到七十年代开始的“被美人惊吓”。
直到现在,复仇的、癫狂的、恶魔式的美人形象,已经充斥在惊悚电影和恐怖电影中。
她们一律是以一种倔强和漠然的神态呈现出来,短中庭、稍近的眼间距和较短的眼裂,神情淡漠却危险。
《魔女嘉莉》
梅根·福克斯在《詹妮弗的肉体》里斯饰演一名淫荡又嗜血的女高中生,据说为了有真实性,这场火烧舌头的戏是真烧,但她仍然要维持这种疯魔之美。
恐怖片中的疯魔美人越来越多,女性,也变成了恐怖电影中最受人瞩目的部分。
与此同时我们发现,恐怖电影中对女性形象的塑造,其实是与社会中的男性焦虑息息相关。
莫利·哈斯科在《从敬畏到强奸》提出女性威胁论:当女杀手还有女魔头这类形象充斥银幕,与女性在生活中获取的经济和社会权力同时发生,这也许并不是巧合。
70年代-90年代,恐怖片中的美人从“被害者”变成“加害者”的这个时间段,也是妇女在经济、社会上的地位都逐渐提高的转折点。
1973年的恐怖电影《驱魔人》,描述了一个12岁的小女孩被邪魔附体的故事。
随后的《凶兆》、《魔女嘉莉》、《猛鬼街》,追求自由主义的妇女、性开放的青少年都成为了被魔鬼附身和残害的目标。
《格蕾丝》、《孤儿怨》、《恐怖母亲节》等恐怖电影中,倔强偏执的疯魔人甚至都是母亲的形象。
将女性角色妖魔化,似乎会让男性观众短暂地从父权被威胁的焦虑里解脱出来。
但利用话语权去修改形象,就真的能阻止平等与意识觉醒吗?
如今,惊悚片中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大美人形象,她们不止要复仇,也揭示了父权统治对其的伤害和暴力。
尤物型美人不应再成为展现暴力的工具,楚楚动人型美人也未必就要成为被撕扯后的受害者。
当恐怖电影中的惊恐与疯魔不再专属于女性,那时,才会创造出最纯粹的美学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