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这是我们从学生时代就能倒背如流的诗句。提起玉门市,很多人都会想到玉门关;但是事实上,这座位于甘肃酒泉市的县级市,距离景点玉门关遗址,足足有350公里的距离,驾车需要4个多小时。
如今沿着连霍高速走西北大环线的游客,很少会在这座没什么景点的城市经停。而路过时知道这座城市过去历史的人,也最多感叹一下:哦,玉门,过去的油城。
我国石油工业的摇篮
1939年,玉门老君庙探明了我国第一座油田,从此开启了我国现代石油工业的先河。后来,玉门成了新中国第一座石油工业城市,也是顺理成章。
上世纪50年代开始,无数人奔赴这座西北小城,建设石油基地。大量人力物力的投入,为玉门带来了空前的繁荣;这表现在经济总量、居民收入上;也表现在城市建设水平上。还有铁人王进喜的事迹,写进了语文课本后家喻户晓。
当时的玉门无疑走上了发展的快车道,各方面都位于甘肃前列,最辉煌时还被誉为“西部的小香港”。人口顶峰期达到了30万人,高峰期工人近10万。当时的玉门,各企业、部门都围绕着石油这个“终极主题”运转;一下班便能看到蜂拥而出的石油工人。节假日更是拥挤不堪,要住个招待所甚至还得托关系。
因油而兴,也因油而散
似乎所有的能源型城市,都逃不掉资源枯竭的命运,这也代表着城市的生命即将到达终点。经过半个世纪的开采,玉门的石油产量不可抑制地下降。从1959年的140万吨,到了1998年只剩38万吨,玉门被列为资源枯竭型城市,城市由盛转衰。
到了2003年,因油井停产,石油管理局开始陆续搬迁至酒泉市;市政府也从日渐凋蔽的老城搬到了70公里外的新城。老城区从鼎盛时期的30万人口,到如今只剩下最后的1万多人,只有极少部分工人和老人还留守在这里。
被房价妖魔化的空城
相比评上园林城市、西部百强县市的新城区,老城区则成为众人口中的“鬼城”,虽然有些夸张,但是我们觉得说一句“空城”并不过分。这里还有1万多人,但是走在非主干道上,常常一个人都看不到。这里的公共设施依然保留着80年代的影子,大片的建筑都被拆除,只留下废墟沦为拾荒者的住所。主干道上那样式怀旧的红绿灯早已不亮,红绿灯东侧那条曾经最繁华的步行街在地图上也无法找到。
一所学校、一座医院、一个市场成为老城区最后的生活配备。大家都知道鹤岗房价便宜,玉门的房价其实更便宜,一度还被妖魔化。2,3000元买一套房的情况已经不存在;但是房价真的很低。目前玉门有水有电有暖气的房子,60-70平基本在3-4万一套;工人们住的廉租房一个月只需要3,50元。
也有极少数无水无电无暖气又偏远的房子、存在几千元一套的情况,但是购房者买了并非为了住,而是购入后拆除获取钢筋和砖块。
让人迷惘的未来
近年来,也有一些影视剧组过来拍摄年代片或西部片,荒无人烟的老玉门成了现成的片场;知道玉门的越来越多,也为老城区带来了新的机遇。来玉门(老城区)的少数游客,都是对这里过去的故事感兴趣,特地前来缅怀一番。相比冷湖石油小镇,阿克塞石油小镇从废弃的石油基地转型为废墟式景点,吸引了不少游客;不知正在重点打造旅游城市的玉门,会不会兼顾老城区的这些工业遗迹,或者是引进新的产业。
玉门这座因油而生、因油而废的小城,曾经的繁荣永远定格在了上个世纪。半个世纪的时光流逝,玉门终又成了那个春风不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