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贝壳财经记者注意到,一向带有浓厚公益色彩的互联网大病筹款平台开始试点收费。以头部平台水滴筹为例,自2022年1月17日起,已在徐州、百色等地试点向筹款人收取实际筹款金额的3%作为服务费,单个筹款案例最高收取5000元。
另外,记者了解到,轻松筹也在极小范围内试点捐款人在捐款时自愿为平台资助3元钱的举措,若捐款人事后又“反悔”,还可申请退款这3元钱。
从免费到收费,互联网大病筹款平台经历了什么?捐款人或筹款人对此有何看法?
水滴筹试点收3%服务费 或源于成本压力
在我国,互联网大病筹款平台已兴起数年,虽然颇受争议,但从实际情况来看,这类平台的确为一些贫困患病人群提供了筹款帮助。
根据水滴筹2022年初发布的最新数据,平台已连续四年全年累计帮助困难大病患者筹款突破100亿元;2019年年中,轻松筹宣布总筹款金额已突破360亿元。
此前,互联网大病筹款平台为了吸引用户,均不对筹款人及捐款人收费,但近期这一局面已被打破。
以头部平台水滴筹为例,其向筹款人收取实际筹款金额的3%作为服务费,单个筹款案例最高收取5000元,如一位用户通过水滴筹筹到了1万元,平台则收取300元的服务费。
记者试验发现,另一家大型互联网筹款平台轻松筹在捐款并没有收费的相关提示,但据了解,轻松筹也在极小范围内试点捐款人在捐款时自愿为平台资助3元钱的举措,若捐款人事后又“反悔”,还可申请退款这3元钱。
由此来看,互联网大病筹款平台已打破自成立以来就采用的免费模式。水滴筹业务相关负责人对记者表示,选择向筹款方收费是因为平台向筹款方提供服务,筹款方认可平台价值就应该为此买单。而收取3%的比例则是参考了公益组织项目执行费用的比例,国内公益组织一般会有5%~7%的项目执行费用,一些特殊项目的执行费用会降至3%,所以,我们初始默认了3%的比例,后续也不会提高比例。
而之所以试点收费,水滴筹业务相关负责人则解释称,一个案例发起的背后流程非常烦琐,如案例核实、公示、推送、资金流转、提现以及日常系统维护、升级等,都需要一定成本。因此,收费一方面源于在当前经济环境下,要保证平台运营质量需收取少量费用;另一方面,我们也希望带头尝试用大家比较认可的方式,让整个行业更健康更持续地发展。
据了解,此前水滴筹的运营费用主要由水滴公司旗下的其他业务板块提供支持,如保险业务等,目前即便试点收费也依然无法覆盖平台的所有成本,依然需要集团支持。
北京联合大学管理学院金融系教师杨泽云也对贝壳财经记者表示,无论是公益平台,还是商业运营平台,都需要运营维护经费。此前,筹款平台通过免管理费、手续费甚至自负第三方支付渠道手续费的方式,迅速抢占众筹市场份额,但这种模式是难以为继的,去年网络互助一波关停潮更是加剧了众筹平台的生存压力;另外,免费的方式会让用户误以为筹款平台是在做公益,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收费需明确标准 公众是否认可尚待考验
针对互联网大病筹款平台收费的行为,筹款人、捐款人有不同的看法,杨梅(化名)经常在平台上捐款,她说道:“只要平台不向捐款人收费我还可以接受,也会继续捐款。”但也有捐款人表示,希望能把捐的钱全部用于帮助病人。而筹款者则认为,平台收取一定的费用可以理解,但如果收费过多就会考虑换个平台,“筹款平台不少,为什么非要去收费的平台?”
此外,专家也有不同的看法,杨泽云对记者表示,我是赞成平台收费的,但需要明确告知收费标准、金额等,如果是公益众筹平台,还需要定期公示管理费用途。“我认为,非公益筹款平台应该‘明码标价’,且要遵循双方知情、自愿原则。其次,收取管理费是平台可持续发展的基础。”杨泽云称,相较此前互联网大病筹款平台不收取管理费,而是通过引流商业保险的方式撑起整个商业模式,我更认可这种明确收取管理费的方式。不过,这种模式能否得到公众认可还尚待考验。
北京师范大学民生保障研究中心主任、教授谢琼则表示,从解决个人急难角度出发,个人求助要在发展中规范是一个基本原则。一方面,收取服务费用一定程度上比“商业反哺”的模式要有益,但要谨慎规定收费费率,确保可持续发展。另一方面,除了对求助人的经济救助,还要鼓励平台链接更多资源。从行业发展角度,对平台的规制要在界定好个人求助、个人网络求助以及个人网络平台求助几个概念的基础上抓住核心问题进行规范。
南都公益基金会秘书长、理事长,中国社会保障学会慈善分会顾问徐永光认为,为了持续发展,平台应收小额服务费,并可以通过建立自律行业组织和标准来统一收费规则,防止出现行业恶性竞争,损害求助人利益。
中国社会保障学会会员、华中科技大学副教授汪敏表示,互联网大病筹款平台的发展需要立法规制,而立法规制要考虑求助是否应当有门槛、是否设置竞争机制、募捐行为如何规范,监管部门应当由谁监管四个方面的问题。从认可个人救助行为的角度讲,可将个人大病求助平台纳入《慈善法》规制,具体规范由民政部出台部门规章。
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 潘亦纯 编辑 宋钰婷 校对 卢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