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时期,应天六合有一个叫郑玉萱的女子,她天生丽质容貌极佳,无奈出生穷苦家庭,父母偏偏极度重男轻女,脏活累活全由她做不说,还欲将其卖到风月场所,换钱给弟弟娶妻,好在一个木匠救她于水火中。
木匠叫凌中天,心地善良,一天到郑家做工,碰巧听见她父母商量卖女儿的事,他回头望向可怜的郑玉萱动了恻隐之心,遂掏出全部积蓄,名义上娶郑玉萱为妻。
父母见钱眼开立马同意,事后,凌中天说道:“这回你自由了。”郑玉萱叹息道:“唉,我一弱女子能去哪呢?不如跟你回家吧。”就这样二人一同回了凌家。朝夕相处下,俩人慢慢互生情愫,终结为夫妻。
婚后,郑玉萱对丈夫百般体贴,夫妻俩恩爱有加。直到一个不速之客登门,打破二人的平静生活。
一日傍晚,夫妻俩正在闲聊,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郑玉萱开门一看,外面站着个容貌俊朗,笑容可掬的少年郎。那少年望着郑玉萱微微出神,好一会儿才道:“不知这儿可是凌家?”郑玉萱警惕道:“你是何人?”
这时,院内凌中天闻声出来,惊喜道:“哎呀,这不是表弟嘛。”此人名叫杜雷,是凌中天远房表弟,靠扎纸人为生。凌中天问表弟到此为何而来?杜雷叹息道:“唉,一言难尽啊。”
杜雷家住在乡下,方圆百里不足百户,扎纸人生意难做,遂决定到城里投奔表哥谋求生路。凌中天思来想去,说道:“城里殡葬生意红火,咱俩一个打棺材,一个扎纸人,绝对能干成番事业。”杜雷激动道:“表哥所言极是呀。”
兄弟俩一拍即合,凌中天还招呼妻子做几个菜给表弟接风。杜雷问道:“大哥,这是你妻子?嫂子果然漂亮。”凌中天点头道:“是啊。”杜雷笑笑没再说话。
从那往后,兄弟俩一起外出做工。不得不说,凌中天着实有头脑,不到半年,二人便赚得盆满钵满。凌中天还说,等攒够钱先给表弟娶一房媳妇。哪知天有不测风云,没等到这天,他竟意外去世了。
这日,兄弟俩上山伐木,凌中天一不留神跌落山谷摔死了。杜雷吓得跑回家告诉嫂子,得知丈夫死讯,她几度哭晕,无法接受现实。
一旁,杜雷轻拍郑玉萱肩膀,好一会后才放下手,他安慰道:“嫂子,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变啊。”郑玉萱擦干眼泪,说道:“杜雷,求你一件事儿,我想到庙里给他焚香祷告三日,家中全仰仗你了。”杜雷满口答应下来。
次日清晨,郑玉萱离开,留下杜雷一人独自守灵。他跪在凌中天牌位前,心中却想着另外一件事。
其实,自打杜雷第一次见郑玉萱,便心生爱慕。他心想眼下大哥已死,自己不就有机会了么?不过,如何名正言顺的让郑玉萱顺从,还需从长计议。这时,他忽然抬头望向灵堂,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转眼三日已过,郑玉萱风尘仆仆赶回家,此刻她气质清冷,更加吸引杜雷。他问道:“嫂子,不知何时将大哥入土安葬呢?”郑玉萱道:“晚上待我先念一段往生咒给他,明日下葬。”杜雷眼前一亮,心想正合我意呀。
当晚,郑玉萱沐浴更衣,早早来到灵前跪下。这时,杜雷忽然拿个扎纸人过来道:“嫂子,我祖上曾传过一种秘术,七天内可以召唤逝者灵魂上身,再配合你念经,小弟愿意为你试试,看可否能招大哥些饿魂回来。”郑玉萱惊喜道:“真的么?那赶紧开始吧。”
杜雷忙不迭焚烧纸人,口中念念有词。没一会,只听“啊”一声他突然晕过去,等醒来时好像变了个人,他颤声道:“我的妻呀,是你么?”郑玉萱见状窃喜,暗道:“来得正好,还怕你不来呢!”旋即哭道:“夫君,你回来了。”
“凌中天”一步步朝郑玉萱走去,抱住她放声痛哭,哭罢多时他道:“妻啊,我最遗憾的,便是没能和你有一儿半女,若你同意的话,现在可否让我留个子嗣?”说罢,紧紧抓住她欲行不轨。
就在这时,郑玉萱左手突然一翻,一个小瓶子顺势打开。紧接着一道黑影直奔“凌中天”而去,他躲闪不及被撞翻在地,当时便晕过去。那黑影也渐渐变得清晰,正是死去的凌中天。
一旁,郑玉萱喜极而泣道:“夫君,你快趁机上他的身,这样你就复活了。”凌中天道:“妻啊,你找来我的魂魄,就是为此么?”郑玉萱恨道:“对。”
原来,郑玉萱早看出杜雷对她不怀好意,不禁猜测丈夫的死跟他脱不了关系。为此,郑玉萱决定替丈夫报仇。三天前,她借故去寺庙烧香,实则是找道士寻求帮助。
道士听郑玉萱讲明一切,动了恻隐之心,遂道:“可以利用杜雷让你丈夫还阳。”
这还阳大法必须先找到逝者灵魂,再找一副近亲躯体,二者缺一不可。此法虽说有悖人伦,但杜雷作恶多端,郑玉萱还是决定试试。道士帮她寻回凌中天魂魄,还用法术加强了魂力,使他更容易借躯重生。
不过,郑玉萱深知丈夫心善,即便他真是被害死,也不一定同意还阳。冥思苦想后,她决定牺牲色相逼杜雷就范,让凌中天看见这一幕后或许能成功,这才将计就计,配合杜雷演戏。
得知实情,凌中天说道:“我知道你用心良苦,可你不知道的是,杜雷并非害我凶手,那日我掉落山崖,他拼命救我上来,可惜山路太滑未能成功,我又怎会杀他苟活呢?”
郑玉萱争辩道:“可他对我……”凌中天语重心长道:“妻啊,表弟犯错可以送到衙门。但人各有命,他的生死不该由我们定夺。所以,我要去投胎了,你多加保重,珍惜生命好好活着。”说罢,魂魄逐渐变透明,消失不见。
事后,郑玉萱将小叔子送入大牢,她则听丈夫的话不再拘泥于过去,好好度过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