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通通州区实验中学校园里，张謇与孙儆的雕像。 郁献军供图
中新网3月24日电 据《中国新闻》报报道，“走在南通大街上，如果问本地人：知道张謇吗？对方会很诧异地认为你在讲笑话。”在南通大学张謇研究院研究员张厚军看来，“南通人太熟悉张謇了。张謇在南通，那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特别是老一辈人，谈起张謇来，更是如数家珍，对曾给他们带来好日子的张四先生(张謇别称)充满感激”。
如今，张謇的符号依然遍布南通，百年沧桑没有冲淡岁月痕迹，反而让一座城对一个人的记忆更为清晰。是张謇改变了南通历史，还是历史塑造了南通张謇？答案，还需在这座“张謇之城”里寻找。
柳西半街上的“大生织造”牌坊。张謇故里小镇·柳西半街供图
“南通人对于张謇，不仅是知道”
在南通通州区实验中学校园里，一片绿荫之下，张謇与孙儆全身铜像坐落在草坪之畔，与旁边石壁上篆刻的“以学愈愚”校训相映生辉。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勾勒出一幅历史照进现实的画面。
根据地方文史记载，1919年，清末书法家、教育家孙儆创办了如今为南通市通州区实验小学的民国“私立孙氏高等小学”，挚友张謇赠“以学愈愚”字匾以示祝贺。孙儆将该匾高悬于主建筑菊寿堂正中央，立为校训，激励学子勤奋学习，远离愚昧，强我中华。
南通师范高等专科学校美术学院专职教师郁献军介绍，“以学愈愚”四字精神后来成了当地立教之本，后人以此来缅怀孙儆和张謇两位先贤。
立于校园中的这组铜像，是郁献军为南通“雕塑”张謇的作品之一。南通濠河景区提升工程、张謇文化广场浮雕墙、“一城三镇”地刻和通州张謇学校的“状元人文景观”等项目都留下了他在制作实施过程中对张謇精神的理解与升华。
“南通人对于张謇，不仅是知道，有的还是行家。”郁献军对张謇之于南通的意义体会深刻，“我们团队一件关于张謇书法碑刻作品上的印章位置跟原作有出入，立即就有群众指出问题”。
百年前，张謇弃官从商，开创了庞大的产业体系、教育体系及文化体系，兴办社会事业，将南通从闭塞偏僻小城打造为“中国近代第一城”。今日，企业、公园、学校、剧院……南通人仍然能够通过各种符号具象地感知张謇。像这样由中国人自主兴建的城市，近代中国仅此一座。
“张謇符号不是开发多了，而是不够”
“张謇精神中的家国情怀、务实求进、开放、创新等品质，对南通乃至全国发展的价值巨大。”南通大学张謇研究院研究员张厚军说。
2019年，南通大学重组、设立张謇研究院，成为首个设置院一级张謇研究专门机构的中国高校。作为“01号员工”，张厚军感慨，“张謇符号不是开发多了，而是不够；‘张謇精神’的弘扬，还有太多工作要做”。
经过三年发展，张謇研究院专职研究人员已增加至11人，围绕张謇实绩及其精神留存进行研究，不断开掘其社会价值。同时，南通全域也在依靠这个“人文大IP”谋划城市发展大蓝图。
2021年11月，位于南通海门区常乐镇的“张謇故里小镇·柳西半街”开街，一周接待近10万名游客，迅速成为南通旅游打卡新地标，在南通地区抖音休闲旅游热搜榜排名第一。
海门常乐镇是张謇故里所在。1903年，回到家乡发展实业的张謇怀着“村落主义”理想，大力推动常乐镇的经济发展。百年后，一份新的“村落主义”理想蓝图在这片热土上徐徐展开。
根据官方规划，海门区将锚定“张謇故里诗画海门”文旅品牌，发挥张謇故里、江海之门、生态田园独特优势，按照“一轴两带六片区”的总体设计进行旅游发展空间布局。张謇文化遗存也在多地得到保护、开发和利用。
张厚军表示，中国早期现代化的开拓者张謇当年所绘就的“新新世界之雏形”在今人手中描绘发展，未来更将绽放异彩。
南通经济账本里的百年坚守
2022年，全国第一个10万锭智慧纺纱工厂将在江苏大生集团建成投产。
在如今的南通唐闸地区，张謇1895年创办的大生纱厂(大生集团)仍在生产运营。“百年老店”如何保持生机？
在大生集团的厂约纪念地，仍存有张謇亲自起草拟定的《厂约》，当年实行的企业制度理念仍影响至今。
翻看经济账本，张謇“实业救国”的精神在南通百年未变。1900年至1921年间，以大生资本为基础，张謇发起或参与创办了近60家股份制企业，涉及工业、农业、盐垦等行业。百年之后，根据《2021年南通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初步核算，南通全年实现地区生产总值11026.9亿元，其中第二产业贡献5357.9亿元，占比最高(48.6%)。电子、电气机械、通用设备、纺织、化工等行业成为这座万亿GDP之城的工业支柱。
2021年，南通建筑业总产值首次突破万亿，达到10568.7亿元，产值规模居全国地级市之首。“很多建筑集团是一个整体，除了建筑公司，还包括设计院、培训学校等。”郁献军认为，南通建筑业成为行业翘楚，与张謇当年开创性地推进“一城三镇”城市建设，为建筑业打下最初的基础不无关系。
慈善基因融入南通人血液
研究张謇精神，“登报鬻字做慈善”是一个让后人称颂的历史细节。
“就书法艺术水准来说，张謇实为被忽视的书法家。”南通大学张謇研究院院长钱荣贵是一位张謇书法作品的收藏者，现已收集到张謇传世的碑刻、墓志铭、匾额、楹联等书法精品达300余幅，真、草、隶、篆、行各体兼有。
在钱荣贵看来，熟读儒家经典的张謇对《周易·系辞大传》中“天地之大德曰生”情有独钟，成为他一生所秉持的信念。青少年时期的农家耕读生活，奠定了张謇的家国情怀和对民生疾苦的深刻感触。“张謇认为要生存、生活、成长，就要不断进取、发展。观照现实，在今天言‘生’，就是要将个人成长成才、企业发展壮大、民生改善、国家富强紧密结合。”
如今，包容会通、敢为人先、大爱无疆已融入南通人的精神风貌。“十三五”期间，南通市社会捐赠总量超18亿元。“爱心邮路”“莫文隋”“江海志愿者”等爱心群体和“中国好人”宋英、修车老人胡汉生、磨刀老人吴锦泉等先进典型享誉全国。
2021年9月，《关于南通市建设“慈善之城”的实施意见》颁布，规划了具体方案及指标体系。跨越百年，张謇的家国情怀、慈善胸襟与社会担当在薪火相传中更加凸显出独特的人文魅力。(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