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正月,在农历新年的余庆中,初至黄山。
车至慈光阁停下,我一个人下了车,同车人继续前行,去索道站上黄山。紧跟着的后一辆车,也只下来一男一女两个年青人。
同路人,都是步行登山的。
树木苍劲,光影斑驳,在群山古树中掩映着的慈光阁,古朴端庄,稀疏人流中更显幽静。旁边的一处崖壁石刻,或遒劲、或俊秀的书法与石刻上方的小草及青苔相互映衬,时间的年轮从这里窥探。这一隅之地,景致浑然天成。
慈光阁,从这里初登黄山。
也许是时间尚早,也许是人们不太喜欢步行登山,初始,只有我们这三个人,自然结伴而行。他俩都是在校大学生,但不是一个学校的,只是同时坐一辆车,也是初识。
一路山峦起伏,美景如画。那个男孩走得很快,他是需要当天下山的,走着走着就与我们分开前行,过了半山寺就已不见了影踪。我和这个小姑娘在网上提前在山顶订了不同宾馆,不急赶路。歇息时交谈得知,小姑娘来自福建诏安,就读武夷学院。利用假期第一次单独出来游览祖国河山,有些忐忑,在车上就与男孩商定一起结伴登山。不想结伴的是另一个陌生的我。在谈话中仔细打量了这个阳光的小姑娘:圆圆的、黑黑的大眼睛,深深的酒窝,很爱笑,一笑起来还有一颗小虎牙。我们一路上互相帮助拍照,彼此加了微信,方便传输照片。
过了迎客松,在一段只供一人通行的下山路上,有一棵美人松,小姑娘摆好姿势,要与其合影。恰逢此时,从对面登山上来几个人。我喊开小姑娘,给对方让路。这时他们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手扶着石壁,也许是登山累了,看我们主动让路,也主动搭话。问我们来自哪里。听说我是来自东北的,说到:东北的,很远啊!我问他来自哪里。他回答:台湾。
这些年一人旅途中,经常与人交谈,旅行的人大都是热爱生活的人,同为中国人,那股真诚,使人们放松紧备的心。当他说到是来自台湾时,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是久未碰面的亲人,是仅一水相隔又似二个国度的人,是同胞,还觉得不一样!他说欢迎我们去台湾旅行,我告诉他年前刚办了台湾通行证,准备在有效期半年签证时间内去。他说那样可以去找他,他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了我,我的方式也给了他。我也说:欢迎他到东北来旅行,我可以请他吃东北菜。他的朋友们对我说:不要真的答应他,他真会来的,而且他很能吃。我回答:没事,我们真心欢迎,我们东北菜菜量大,吃不穷。
旅行中陌生人的一次邂逅,话语中都带着那么豁达与调侃,因为我们也许一生只会相遇一次。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碰到台湾人,第一次与他们面对对交流,没有陌生感,但有些异样。
签证早已过期,我没有去台湾,他们也没打电话给我,也不知是否到过东北,祖国这么大,希望他们能全部都游览。台湾不大,当我每一次出门旅行时,都把他放在后面考虑,毕竟不似去祖国的其他地方方便。希望我的通行证哪一天能用得上,说明我去过了台湾。更希望未来的某一天,当我去台湾时,不再用这个通行证,没有了这一页纸的束缚,也没有了那一湾海峡的阻隔,更没有了彼此间心的隔阂。
临近傍晚,我和小姑娘将分路前行去各自宾馆。我订的是光明顶山庄,她订的是白云宾馆,她说不想花父母太多的钱,来黄山旅行也是平时节省下来的钱,因为特别想看看黄山日出,订了一晚最便宜的铺位。懂事的小姑娘!我订的也是铺位。我们在她去往宾馆的路口分别,至此我们再也没见过面。旅行中的总有些人匆匆一见,又匆匆一别,之后便是天各一方,走在各自人生路上。志同路不同吧!
第二天天阴,黄山日出没看到。
经飞来石、狮子峰、黑虎松,一路游览,当我驻立在梦笔生花观景台时,听着旁边导游说着此景与唐代大诗人李白的典故,想起昨日遇见的那群台湾人,忽然想起李白的《秋浦歌十七首》中的几句:欲去不得去,薄游或久游。何年是归日,雨泪下孤舟。
旅途中错过美景的遗憾留待日后弥补,人生中遇到挫折的过往是为历练的砥石,那祖国分裂的现状将会留待谁人去解?
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故乡;故乡不可见兮,永不能忘。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陆;大陆不可见兮,只有痛哭。天苍苍,野茫茫,山之上,国有殇!读到于佑任先生的《望故乡》,不知流落海外孤岛的同胞们是否还会心境如昨!
这两年终于下定决心,坚持每天书法练习,在古朴的碑贴前景仰圣人先贤不朽的功业,在泛黄的宣纸上写下中华文化一脉的传承,在淡淡的墨香中回味中华民族曾经的辉煌。
那个小姑娘时常更新她的朋友圈动态,她现在投身于国防事业,是中国北方一所军事医院的护士,还是那么阳光。她炽热的青春定会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