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眼下,苏州洞庭山的橘子已缀满枝头。
橘子是中国原产之物,江南各地都有栽种。而其中又以苏州洞庭山所产名冠全国,唐朝时已是贡品。《太湖备考》载:“橘,出东西两山,所谓‘洞庭红’是也。”
橙黄橘绿图 南宋·林椿 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
唐代诗人韦应物任苏州刺史时,曾给他一个任骑曹参军的朋友写过一首诗《答郑骑曹青橘绝句》:
怜君卧病思新橘,试摘犹酸亦未黄。
书后欲题三百颗,洞庭须待满林霜。
大概是郑骑曹病中想吃橘子,便给韦刺史写了封信,让他以职务之便,寄一点橘子给他。韦应物便写了这首诗作答。他说:
我知道你病了,想宽慰你,而你一定想吃今年新产的橘子,便去摘了来尝了尝,感觉现在还酸着呢。本想多摘些送你,可是洞庭山的橘子要到霜降后才会变甜。
“书后欲题三百颗”,用的是王羲之的典故。王羲之曾有一帖:奉橘三百枚,霜未降,未可多得。
30多年后,白居易也到苏州任刺史,这年秋天,他也去洞庭山摘橘子。不过他是去督办橘贡一事。在《拣贡橘书情》中,他写到:
洞庭贡橘拣宜精,太守勤王请自行。
珠颗形容随日长,琼浆气味得霜成。
登山敢惜驽骀力,望阙难伸蝼蚁情。
疏贱无由亲跪献,愿凭朱实表丹诚。
因为是贡品,所以要“拣宜精”,拣最好的上贡。
而在另一首《夜泛阳坞入明月湾即事寄崔湖州》的诗中,他还提到了洞庭山的橘林:“掩映橘林千点火,泓澄潭水一盆油”,可见当时洞庭山橘子的种植规模。很显然,白居易对这次督办橘贡是很满意的。所以,他又说,本来很羡慕湖州崔太守每年春天能去茶山督办茶贡,但自从舟入太湖督办橘贡之后,美景在目,美食在口,便不怎么羡慕他了。
到宋代,饮食文化大繁荣。橘子便成为诗文中的常客。在全唐诗中,一共写到橘子285次,而在宋代,橘子在诗中共出现1191次。不管是北宋还是南宋的诗歌,水果中写橘子的最多,远远超过荔枝,而这其中便不乏洞庭橘子的身影。
除了直接食用,北宋安定郡王赵世开还用它酿酒,为之取名“洞庭春色”,赵氏的侄子赵德麟与东坡友好,分他一些。苏东坡极为喜欢,写下一帖《洞庭春色赋》,想必这个酒也是极为好喝,东坡在赋中极尽夸饰之能。该帖现藏吉林省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