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穆朗玛峰,位于中国和尼泊尔交界处的喜马拉雅山上,是世界最高峰,最新测量高度为8848.86米,这是登山探险者眼中的圣地,百年来,各国登山者陆续组团或单独攀爬这座高峰,有的人挑战成功,有的人半途放弃,有的人被永远地留在了那里,他们的尸首无人清理,警钟似的提醒着前赴后继者。
1975年,26岁的夏伯渝和队友一起攀登珠峰,夜里他把自己的睡袋让给了队友,开始没觉着什么,第二天早上起来他发现双脚变黑,严重冻伤,伤痕面迅速蔓延到脚脖子上,最终只能截肢。1978年,夏伯渝装上了假肢,开始了漫长的恢复训练。1993年,他被诊断罹患病症之后,一直坚持锻炼,病症没有复发。
登珠峰一次需要几十万的花销。2008年,北京房价飞速上涨的时候,夏伯渝和家人商量卖掉了房子,重启攀登梦想,断断续续三次,均没有成功,2016年那次最遗憾,在距离顶峰94米的地方遭遇了暴风雪,再向上走都有丧命的危险,同行的五个向导征询夏伯渝意见,他松口气说,不爬了。下山之后眼泪哗哗的。
2018年,夏伯渝决定发起第五次挑战。这也是纪录片《无尽攀登》的由来,它跟拍了夏伯渝攀登珠峰的全过程,从9月到9月,从兴奋、担忧到紧张、喜极而泣,从大本营到四号营地再到最后冲顶,一步一个脚印,夏伯渝终于成为中国第一位依靠双腿假肢登上珠峰的人。
《无尽攀登》朴实的影像背后是深沉的情感。镜头下,69岁的老夏皮肤紧致,身材强壮,眼神热忱,但他没法感受平常人触手可及的幸福,心里总藏着事儿,在其他大爷下棋逗鸟遛弯的年纪,他每天打球,攀岩,徒手健身,还活在梦里,这离不开他妻子多年来的守护。老太太一脸淡定智慧,评价老夏言简意赅:好人,单纯执着。
她懂他,他感激她。两口子话不多说,出门散步手牵手,一起盼着这个夙愿尽早了结。那种看淡生死的洒脱令人动容。老夏临走前说,等我回来了,咱们开车出去,想上哪儿上哪儿。途中,老太太打来电话,不追问老夏登山细节,只是一个劲儿地宽慰,家里你放心,一切都好。
冲顶前,老夏冻得两手发僵,睡袋全湿,到处都是霜和雪,氧气罩上满是冰碴子,那时候他特别想家,哭着说,我也是比较自私,为了自己理想,不顾他们。儿子担心父亲身体状况,一路偷偷跟着,近在咫尺,却不能上前叫声“爸”,等到下山才上前拥抱,父子俩并排坐石头上吃罐头,说着回家后的打算,满心轻松。朋友们纷纷在大本营,在机场等他凯旋的消息,欢呼庆祝。
这部纪录片里也不乏幽默。比如向导夏尔巴人点评各国人爬山状况,说中国人走得很快,最慢的是国外人,孟加拉人这些片段就缓解了急促的叙事。
《无尽攀登》由吴京和郭帆出品,胡歌配音旁白,情节平淡,手法平实,内在却是热血催泪,上映之后票房惨淡,不过也在意料之中。像史铁生的作品带给人的感觉一样,看完更加热爱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