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一个沸沸扬扬的世界,这些年,刘诗诗习惯性地过滤掉那些让人失控的声音。外界的喧嚣此起彼伏,她即便靠近也留足空间。
慢是一种选择,而此刻我们眼中的刘诗诗,松弛中藏着严格,严格中似有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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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过去到现在,她时而慢走,举重若轻地维系着生活与工作间那条若即若离的边界。这份边界感保护着她内心深处渴望温暖的自由,她不随便预设未来,却始终知道自己在哪。刘诗诗坦言是生活让她明白了生活的重要性,一段恰如其分的缘分,接连的新身份光临,制造一条看似模棱两可却清晰可见的界限,划好时间的分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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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前,生活的意义模糊而遥远,舞蹈学院的生活三点一线,青春期的刘诗诗几乎像一株在温室里奋力专心成长的植物。之后,当机会与机遇偶然造访,和所有被好运眷顾的年轻人一样,她热情以待。
一部戏接着一部戏,时间和声名同时快进,如今提及过去的经历,让刘诗诗印象深刻的是那种应接不暇,她还没来得及去理解,还没来得及消化上一个阶段遭遇的人与事,便很快进入下一个阶段。很多时刻,她都是稚嫩甚至懵懂的,那是一段离真实生活遥远的时间,依靠直觉和本能感受每部戏每个角色之间的细微变化,拿出在舞蹈学院练习的那份韧性去克服困难,满足他人对自己的期待。“稚嫩时期肯定是有很多专业上的欠缺,很多人会不喜欢自己的稚嫩时期,可我现在会觉得这个时期很可贵,这种经验每个人只有一次,它很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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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刘诗诗更享受生活,首先因为这会带给她久违的快乐,不工作的时候,她会下意识地与工作保持距离,甚至不怎么使用社交平台,有时连工作人员都不知道她最近在做些什么,而刘诗诗告诉我们,她只是花大量时间与家人、朋友相处。拍摄期间正值春节假期后,刘诗诗回忆起这个长假,和很多人一样,在亲戚家轮流吃饭,耐心听着家长里短,与家人一起看冬奥会,开幕式最后的点火仪式令她印象深刻,简洁的形式里藏着丰富的设计。
与借由剧本和镜头积累来的想象经验不同,真实的情感和生活细节带给她的体验是宝贵的,越日常就越能让她看清自己,同时也更加理解自己的工作。“我觉得生活真的很重要,尽管有时候只是一些非常小的事情,也许所要传递的情感、意义也并不重大,但是可以真实地感受到它的存在,对我来说这很重要也很宝贵。”如今的她,越来越能理解演员这份职业的意义以及她所要诠释的角色——用生活演绎生活。
从早年的古装戏,到这几年贴近当代生活的现代戏,刘诗诗的演员生涯看似与生活步调保持一致,但那不是顽固的分界,而是更为融洽的和解。生活和表演在她这里从不是非此即彼,在亦近亦远间,她愈发自如。她告诉我们,下一部戏又要去古代世界了,轻松的语气里似乎有着一丝不确定性,这一次她会给我们怎样的惊喜,又会经历怎样的挑战?我们有理由相信,若有不同,那一定是生活给予了她新的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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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下来的这些年,刘诗诗被问得最多的一个问题是,想尝试演员之外的工作吗?在一个大量综艺攻占荧屏黄金档、一个观众与名人之间因社交网络和即时直播消解距离的暧昧时代,刘诗诗依然没有进入这股浪潮中,她不参与综艺,与社交网络保持距离,除了戏剧作品和一些商业拍摄,影迷和粉丝很少会看到她的其他“营业”。刘诗诗并非不认同这个时代多元化的发展,而是对于“营业”这件事有自己的看法。
“小的时候因为热情和好奇,会觉得很多事都很容易,那会儿看看灯光师打光,就觉得好像不难我也可以试试。长大后才意识到,任何一种工作,不管大小,都有它自己的专业性。”比起“营业”一词中的“营”,刘诗诗愈发重视那个“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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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认是一个习惯慢思考的人,别人扔来的信息,她总是喜欢慢慢消化后给出回应。但综艺节目需要效果,有即时性、有不确定性,需要给出快速的反应,“我觉得我不适合。”一如既往,刘诗诗给出了坚定的回答。当我们追问这个想法会不会变化时,她俏皮地摇摇头,随即眼里冒着光补充说演戏就够了。
这些年,她愈来愈理解专业这件事。以前不大会注意到的拍摄细节,如今则会格外留意,譬如一场戏的灯光、剧务、服装如何配合演员完成一天的拍摄;一部戏背后的编剧、音乐、剪辑如何设计和编排他们的每一次表现。有时了解到这些工作可能要在短短几天完成,她就会惊叹一番,其实大家都很厉害也很不容易。
她也曾有过一些念头,自己可否兼顾一些幕后的工作?但每当有念头冒出时,她都会习惯性地去思考如何体现专业度这个问题。尽管在这个越来越强调速度和动能的时代,技术、知识、经验的门槛都在发生变化,刘诗诗依然会迟疑,她本能地带着对时间的尊重,总觉得付出足够多的时间才可以担得起足够多的责任,产出足够多的自信。
比起追逐浪潮的人,刘诗诗更希望做一个站在岸边的人,她似乎从不担心自己会错过什么,更多时候,她在意的是那份内心的坦然。
“表演”是她每每自问时,所获取的答案。“想到最后,还是最喜欢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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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身为一名演员已经很多年了,刘诗诗依然对表演这件事没有十分强烈的自信。无论是最近的《流金岁月》,还是古早时期的《步步惊心》,表演在刘诗诗看来,依然有着很大的弹性空间。
这天在现场,她不经意间提到,过去面临角色的选择时,她曾违心地放弃了心中想要的,走向那个她觉得自己更合适的角色。她言语间的坦然、放松自然流露。在她最有把握的事情上,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该如何拿捏,即使她有企图心,也都是建立在她对个人清晰的认知上。
她不是那种会轻易陷入焦虑、给自己压力的人。就像赶路时,其实最幸福的时刻不是抵达终点时,而是距离终点还有一步之遥时。刘诗诗乐于自己处于一步之遥的状态,但这不是佛性,不是淡然处之,而更像是一种自洽。
“我觉得自己距离某一个程度还差一点,过去会觉得有压力,但现在压力好像变成一种‘我还可以更好’的期待。”生活中的她也不喜欢极端,不喜欢满满当当的表达与结论,哪怕是小事,她也希望尽量准确。当我们问她最近是不是迷上了滑雪,她淡淡一笑纠正说:“没有迷上哦,我只是陪家人去玩一下,滑雪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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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她去朋友开的咖啡馆学拉花。“拉花比我想象中难。”她小小苦笑一下,随后自然地侧过脑袋,维持一个方便发型师卷发、自己却不太舒服的姿势。现场工作人员也惊讶,他们也第一次知道她去学做咖啡这件事,大家打趣道她应该发条微博,刘诗诗则继续补充,那天她还带了保温杯,不想浪费朋友的咖啡。之后我们聊到《流金岁月》里蒋南孙角色的一个细节,她在认真斟酌用词的间隙,似乎感到一丝空气被凝固的尴尬,便立刻报以微笑缓解气氛。她的自洽,亦会温暖到旁人,像是寒冬里的一束暖光。她笔直优雅的姿态、不紧不慢的表达,以及她的清爽与舒扬成为美的其中一类标准。关于美,刘诗诗的解读是,美是一种历练,是耐心与天分,是谦虚与自信的总和。
“如果选一个你身上的特质让喜欢你的人学习,你会选什么?”
“嗯,我觉得在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可以不用那么着急,要有耐心,慢一点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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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LESLIE ZHANG
造型:CLOE DONG
化妆:春楠
发型:ISSAC YU (SALSA STUDIO)
美甲:康康
采访/撰文:小秦
编辑:JY
美术:乌龙
制片:SISSI CHEN
美术助理:ZHENGZHANG、1
摄影助理:沈佳斌
时装助理:卷卷
器材提供:YYRENTAL
微信设计:Mika Z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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