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第一次去东北,是在冬天,对于长居华北地区,只适应0度上下气温的我,对这趟东北之行心里有点没底。有人说,恐惧源于未知,由于对那里气温的不了解,一路上让我处于迷糊的状态。
黑龙江的朋友说哈尔滨的零下20度就和南方的零下5度差不多少。因为东北的冷叫“干冷”,南方的冷叫“湿冷”,相对来说干冷反倒让人好受一些。我问他,我穿两条裤子抗不抗得住?他说“绝对不行”。真不知道东北的“干冷”到底有多冷。
在半知半解的猜想中,我坐上了飞往哈尔滨的航班。从窗中向下望去,一路的景色不断变化,大地山川逐渐从暗绿变为土黄色,那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之后又变成了皑皑白雪覆盖的山峦。我们此行将从哈尔滨开始,一路向北,最终到达大兴安岭的漠河北极村,也算是一次典型的“找北之旅”吧。
飞机在午后准时降落在哈尔滨。走出机场时,我已全副武装,大皮帽子、手套都戴上,穿上两条厚棉毛裤,就等着哈尔滨是否能给我来一个下马威了。从机场进城的路上,我把车窗摇开半扇,使劲吸了一口气。感觉吸进肺里的空气太凉了,果然冷啊。只有几分钟的时间,甚至感觉眼睫毛都有点结冰了。东北的干冷果然厉害,但还不至于把我冻到发抖。
哈尔滨的街头显然比车里冷了好多。但确实没有阴冷的感觉,而是生冷,只要捂得够严实,里面是不会觉得太难受的,而裸露在外的皮肤会被冻得发疼,用东北人的话说,这叫“嘎嘎冷”。也许这就是干冷和湿冷的最大区别吧,反正我觉得神清气爽。
有黑龙江当地的朋友来接我们,要带大家去下榻的酒店。办理入住手续之后,还带我们去吃了哈尔滨著名的东北菜馆——老上号,以尽地主之谊。
我们吃完饭直奔圣索菲亚大教堂。很可惜天早就黑了,并没有看到白天时的蓝天阳光下的大教堂,不过即使如此,看上去还是很美。
索菲亚教堂旁边就是中央大街,中央大街始建于1898年,现在是哈尔滨最繁华的商业街。方石铺成的街道也有了百年的历史,街道的两边都是欧式建筑,充满了异国风情。夜幕下,哈尔滨的夜景街道被灯光点亮,显得建筑多高大、宏伟,大气之美。街边的小灯被冰包裹着,很有特色,那冰看上去很干,用手摸感觉不会化出水来的样子。
我们在外面走了一个多小时,大家的口罩上和睫毛上都结了霜,路上的行人都呼出大团的白气,只要是把手套摘掉拍照就觉得手冻得发痛。
第二天一早,我们没在哈尔滨多做停留,黑龙江朋友H开着汽车开始带着我们向漠河进发。在中国大陆版图的“鸡冠子”上,有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据说,那里的冬天,最冷的时候,室外气温能低到零下四五十度(极端气温时曾达到过-52℃),那个地方就是漠河。
倚在车窗前,随着车轮向北飞驰。我的思绪也开始随着飘舞的雪花在白雪皑皑的土地上驰骋。和东北人豪爽的性格相似,想下就下,说停就停。汽车里始终开着暖风,吹得人昏昏欲睡。我心里不禁开始生出小小的嫉妒,东北人一出家门就可以看到美丽的雪景,一进门就有热乎乎的火炕。路上有些湿滑,我们的车不敢开得太快,毕竟安全第一。
到了漠河县城,我们没有去北极星广场、松苑公园、五六火灾纪念馆这些景点,而是到了漠河火车站。夕阳下的县城,看着火车缓缓驶过,也别有一番情调。我没穿羽绒服,只穿了一件冲锋衣,开始不觉得,在铁道边吹了一会儿风觉得有些冷,拍了几张照片就赶紧回到车里了。
我们在漠河解决午饭,稍事休息。在饭店门口看见有出售冻柿子的,之前在网上看见别人说起过,于是立马买了几个打算尝尝。我把它们放在水里泡了好久好久,还是硬邦邦的,都不知道要泡到什么时候才能软掉。于是我们拿着玩,敲啊砸啊,终于等冰全化了,咬一口冻柿子,真是美味又爽口,又凉又甜汁又多。我不禁又感叹起来,在漠河根本不用冰箱,把柑橘、柿子、梨等水果随便往屋外一丢,不大一会儿就成冰冻的了,东北的露天简直就是天然大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