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地制宜综合施策，让“老面孔”成为“新地标”，印刻着城市发展记忆的工业遗产必将释放出新的活力
炼铁原料区变成北京冬奥组委驻地、精煤车间化作国家冰雪运动队训练场地，更远处，滑雪大跳台巍然矗立，景观步道交错纵横，引得往来游人纷纷驻足拍照……前不久，笔者前往北京首钢园探访，发现这座植根在北京城市记忆深处的老钢铁工业园已成功化身“网红”打卡地。
不只是首钢老厂区，在日新月异的时代变迁中，一些老厂矿、工业区逐渐衰落、风光不再，成为工业遗产。工业遗产是具有历史、技术、社会、建筑或科学价值的工业文化遗迹。日前，工信部根据《关于开展第五批国家工业遗产认定申报工作的通知》，公布了第五批共31家国家工业遗产名单。如何正确处理工业遗产，让其赓续新生命、焕发新生机、产生新价值，成为不少城市正在探索的课题。
让沉寂的工业遗产焕发新活力，首先要正视工业旧址的价值。“厂房不再机器隆隆，高炉不见烟尘滚滚，废弃工厂还有利用价值吗？新增长点在哪里？”一些人曾不理解工业遗产的价值，甚至一度将其视为城市快速发展的负累，要么将其推倒，变成大厦楼宇，要么任其荒芜破败。事实上，走访散落在各地的工业遗产，仿佛在浏览一部部浓缩的中国制造奋斗史。作为我国工业化进程和经济结构转型的见证者，那些曾经机器轰鸣、热火朝天的工厂车间，恰恰是工业文化的珍贵“活页”，承载着中国制造由小到大、由弱变强的历史记忆。
应该看到，工业遗产的内容丰富多元，对其保护利用不能一概而论，而要因地制宜探索各具特色的发展路径和模式。近年来，一些地方先行先试，依托地域特征摸索出可供借鉴的不同样本。江西景德镇改造利用原国有陶瓷厂，打造陶溪川文创街区，吸引了近1.5万名中外创客来此创新创业；设立在青岛啤酒百年老厂房内的啤酒博物馆，浓缩展示了青岛啤酒的百年历程及工艺流程，一举成为体验式旅游精品线路……可见，剥离废厂房、旧机器的生产属性后，只要能精准展现其文化特色，工业遗产的价值便能充分释放。
让工业遗产焕发新活力并不容易，要妥善处理好保护与开发的关系，这往往考验改造者的创新思维与保护智慧。以首钢园为例，为了保留老高炉的原有肌理，工程师专门研制出透明漆材料，既能保护热风炉不被继续锈蚀，又能原汁原味呈现历史痕迹。从国际上看，英国铁桥峡谷、德国鲁尔区等一批工业遗产之所以能取得成功，关键在于注重设计规划，在整体性保护的基础上，进行创意性展示和产业化提升，实现从“工业锈带”到“生活秀带”的转型升级，为工业遗产注入生机活力。
作为世界第一制造大国，中国拥有丰富的工业资源。随着产业转型升级步伐加快，一些工矿企业处于关停或转型中，其中不乏价值较高的工业遗产。通过保护开发再利用，让工业遗产重新火起来，既是城市创新发展的必然，也是培育发展新动能的需要。因地制宜综合施策，让“老面孔”成为“新地标”，印刻着城市发展记忆的工业遗产必将释放出新的活力。
《 人民日报 》( 2021年11月24日 18 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