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气温下降,贵州山区的冷,让我这个正宗的东北人颇为受不了。不过,难得一见的侗年庆典,以及侗寨鼓楼的篝火,却又驱散了寒冷的侵袭,热闹的节日气氛,温暖着我的心。
肇兴侗寨是贵州山区通过旅游脱贫富裕的典范,这个侗寨曾被中国国家地理评为中国最美的古镇乡村之一,这里的侗年年味儿也十分有名。
传统侗年时间不确定,一般在10月下旬或11月,不过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经过一些侗族代表们的决定,就把侗年时间定在了11月初一,今年2020年的确切时间就是12月15号。
在肇兴侗寨侗年前一天,还感受不到什么年味儿,但是从过年当天上午,各个鼓楼就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上午,就有不同地方的妇女穿着统一的服装来鼓楼串门,跳广场舞,忙活中午饭。中午在鼓楼摆长桌宴,唱歌劝酒等等。
下午是热闹的开始,一点钟“抬官人”的活动开始了。这是一个长长的游行队伍,轿子上抬着童年童女,随行队伍打扮得稀奇古怪的,有扮演乞丐的,有扮演猪神的,还有乡绅,以及穿着整齐侗装的妇女和孩子,这主要是陆地上的。还有一群打扮得很奇怪的人,是从水路上走的,有河就下去,就开始表演农耕和打鱼,捞到了鱼以后抛到天空去,也不带走。这意味着祈祷来年的风调雨顺。
游行队伍是全寨游行,到了每个鼓楼,会停一下做片刻的演出。这些天天气寒冷,水里都是冰凉冰凉的,本来很担心这些下水的游行队伍的人冷不冷,但是看他们玩的很开心。那位猪神的扮演者,经常会有人拦住他,他就用叉子叉起一块肉或者鱼,和拦住的人一起跳舞,对方会想尽办法把肉或者鱼吃到嘴里。
游行队伍和我去年在墨西哥看的亡灵节很有类似的地方,充满了传统的味道,而且游行队伍非常有趣,或者说看起来很“奇怪”的演出,真是让游客感慨不虚此行,尽管天气很冷。
傍晚是重头戏的开始,就是全寨人和游客们一起吃长桌宴。长桌上除了小菜,还有涮酸汤锅,肉菜管够。我看到,工作人员用铲子铲牛肉,用车拉着土豆炖肉往下发,好壮观。在长桌宴开始前,还有对歌的仪式,身后是长长的队伍带着糯米饭,米酒,等待对歌结束后,把饭和酒送上各个桌子。
侗族人能喝酒,桌上也颇为有趣。大家用侗族语言干杯,说出来非常有气势,有时大家一起喊。而美女敬酒就要小心了,因为美女们唱着歌敬酒,有时几个碗叠加起来像高山流水一样一个一个往下倒,有时一排美女都拿着酒碗挨个敬酒。不过通常这是对付游客的。本地人相互之间则是干脆得多,一起喊一起喝。
由于晚上天气太冷,很多桌子入夜后就开始退去了。不过还是会剩下很多桌子,当地人围成一圈,继续在那里喝酒,好不痛快。
在鼓楼那里,穿着民族服饰的男男女女们分别坐在篝火的四周,然后就开始对歌。无论鼓楼外多么寒冷,鼓楼里的篝火却是暖暖的,大家沉醉在歌声里,也是暖暖的。我记不清有多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热闹的新年节日了,现在的春节过得就像白开水一样索然无味,但是随着科技的发展,人与人之间的疏离感越来越大,又如何找回逝去的年味儿呢,也许这里将来也会淳朴不再,这可能是我们人类自己的悲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