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作为襄阳人,太孤陋寡闻了,过去只知道襄阳美女多,却不知道原因在于这里有一个美女水神,美到什么程度呢?曹植写的洛水女神有多美,她就有多美。他说洛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肩窄如削,腰细如束,颈美肤白,如轻风笼月,似回风旋雪,远望像秋日菊花,近闻是清香幽兰,简单说,她就是天仙中的天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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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次到洛阳旅行,在洛阳博物馆里听人背诵《洛神赋》全文,声情并茂,如痴如醉,感觉这人太厉害了。如实说,由于本人一直不学无术,对曹植这篇隐涩难懂却流传千古的神作,只知其名未识其文。从洛阳回来后,突然来了兴趣,翻出来从头到尾认真看了一遍,惊讶发现文章里居然两次提到咱们襄阳的女神,具体说就是汉江水神游女。
《 洛神赋》第四段“ 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感交甫之弃言兮,怅犹豫而狐疑 ”中的“ 感交甫之弃言兮 ”说的就是汉江女神的事,曹植本意是想结交偶遇的洛水女神,但有感于郑大夫交甫曾被汉江女神戏弄,所以犹豫不决。第六段又说“ 尔乃众灵杂沓,命俦啸侣,或戏清流,或翔神渚,或采明珠,或拾翠羽。从南湘之二妃,携汉滨之游女”,意思是说,洛水女神召唤来了很多神仙,身边站着湘江的两位姊妹水神蛾皇、女英(尧之女、舜之妻),手挽着汉江女神游女等等。大概在他心目中,只有这三位美女才堪称女神,咱们江汉游女荣耀上榜且流芳百世。
因为好奇这汉江女神怎么来的,我查了很多资料和一些学者们的研究文章,终于搞清了一点点头绪。
汉江女神原型其实只是先秦时期汉江边一位美女,后来传着传着就给她赋予了女神的地位。第一个记载出现在先秦时期的《诗经·周南·汉广》里,但内容里只有“南有乔木,不可休息。汉有游女,不可求思”的文字,没有任何神化的表述,据说只是樵夫们干活时唱的山歌,此时的游女还只是泛称,只要是汉江边长的好看的女子都可称为游女。
到汉代以后,汉江游女开始以女神的形象出现,最著名的就是《洛神赋》里所讲的“交甫解佩”故事,它最早来源于汉代《韩诗内传》、《列女传》的记载。交甫,据说是周朝郑国人,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肯定是个浪荡公子哥,说他有一次游历到汉江汉皋台,即现在襄阳万山一带,在江边遇到两位绝色美女,为求交往,他上前搭讪,希望美女把随身之物佩珠送给他,我们襄阳美女当然是聪明伶俐,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纨绔本性,准备戏弄一下他,就干脆地解下佩珠送给他了。结果没走几步,交甫就发现刚揣进怀里的佩珠不见了,惊讶之下再回头找美女,美女也在这瞬间消失不见,这浪荡公子突然醒悟,自己肯定是遇到汉江水神游女,而且自己被耍了。
曹植《洛神赋》里这段内容明显表达了三层意思,一是汉江女神早于洛水女神;二是他眼前遇到的女子和汉江女神一样绝色天香,二是担心会不会也像交甫一样被女神耍了。最重要的是,《洛神赋》作为神篇被世人广为传颂,关于汉江女神的内容也自然被广为引用, 到魏晋南北朝时期,作为一部专为记录帝王的史书——《帝王世纪》直接就给汉江游女定了身份——周昭王的二位妃子,名字叫延娟、延娱,二人在陪昭王游历江汉时溺水而亡,两岸百姓常常在江边祭祀,慢慢就有了神位。有的文人墨客更干脆在自己编纂的文章中标注:游女,汉江女神也!从此,“汉江女神”名正言顺进入史册,传播于各著作之中,扬名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