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的新西兰探险家乔西·詹姆斯紧握缰绳，和演员钟汉良沿着悬崖边的小道朝海拔4900多米的夹金山前进。两人此行的目的是翻越这座曾被称为“生命禁区”的山峰，前往小金县达维镇。
这是纪录片《勇敢者的征程》的片段。作为首部国际联合制作红色之路探险体验纪录片，11月9日第一集上线后就引起网友热议，截至11月16日，节目话题微博阅读量突破1.2亿人次。钟汉良、窦骁、张馨予、焉栩嘉、郑水晶等作为探险者，与乔西·詹姆斯一起“穿越”人们熟知的中国革命史上的5处险境，献礼中国共产党建党百年。
纪录片中方总导演王岙说，探险者们深知，在他们双脚站立的地方，曾经走过一群改写人类历史和民族命运的勇敢者；在他们经过的每一片史诗般壮美的天地之间，蕴藏着中国革命者奉献给人类历史的宝贵财富。
“这种勇敢太真实”
位于横断山系北端的夹金山是探险者的第一站。
当地曾流传过关于这座险峰的歌谣：“夹金山，夹金山，鸟儿飞不过，人不可攀，要想越过夹金山，除非神仙到人间。”80多年前，中央红军长征的人数只剩下出发时的1/3。根据《毛泽东传》的叙述，1935年6月17日早晨，毛泽东喝完一碗热气腾腾的辣椒汤，身穿夹衣夹裤，手持木棍，沿着前面部队走出的又陡又滑的雪路，向山顶攀登。他把马让给伤病员和体弱的女同志，说：“多有一个同志爬过雪山，就为革命多保存了一份力量！”
80多年后，乔西和钟汉良复刻了历史，爬山之前两人接过红军向导后代马花递上的辣椒汤。马花交接的行囊里，除了夹金山的历史资料，还有一个猪膀胱。彼时两位探险者还不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又瘪又皱的东西，是红军当年翻雪山时特殊的储水装备，用嘴把水囊吹鼓后沉进溪流中取水保存。
走到陡峭处，他们不得不抓着草向上攀。钟汉良感慨：“当时军队的境况一定非常可怕”。
一位高校学生在观看之初曾有疑问，为什么这是关于勇敢者的故事？但当看到雪山上只有两位探险者拿着摄像机互拍时，他一下就明白了，“雪都到小腿肚了，而且他们身后的悬崖都看不到底，这种‘勇敢’太真实了”。
王岙曾执导过多部重要历史题材纪录片，他告诉中青报·中青网记者，钟汉良和乔西登山后，身边的摄制组成员越来越少，到了山顶只剩下一个航拍器和两位探险者手里的自拍杆，“越往高处走越觉得身上背的所有东西都想扔掉”。
翻越了夹金山，探险者还将前往其他4个红色地标——乌江、长白山、琼崖、东江，这些连接着红色历史的地点一个个被列入了探险者的清单。
用双脚叙述勇敢者的故事
王岙说，拍摄之初，团队就想好了这部片子不作“解说+风景呈现”式的宏大叙事，直接让中外体验者深入高山丛林，用双脚感悟勇敢者的精神。
当下，沉浸体验式纪录片越来越受年轻人关注。今年香港TVB历时3个月、辗转6个省拍摄的扶贫纪录片《无穷之路》曾获得豆瓣网友评分9.5的佳绩。这部由中宣部对外推广局指导，五洲传播中心、腾讯视频、探索频道联合制作的纪录片，历时100多天的前期拍摄。包括年届六旬的外方导演菲尔斯·斯戴宾在内的新西兰摄制团队跨越9000多公里，克服新冠肺炎疫情阻隔来到中国，奔赴这场未知的探险。
作为纪录片《鸟瞰中国》第二季的导演，菲尔斯·斯戴宾不是第一次来到中国。他告诉记者，在拍摄夹金山剧集时，当地的高纬度、高寒、降雪和大风，一度让拍摄陷入停滞。摄制组的摄影师杰克因为不适应而生病，如何保持摄影设备在这样的艰苦条件下正常运转也是一大难题，暴风雪更是把拍摄日的可见度降到了极限，团队成员身体也感到了不适。“但是非常幸运，我们还是完成了拍摄。”他说。
一位摄制组成员发布的工作照里，新西兰摄影师杰克的胡子已经冻成了冰条，王岙形容此次探险是“完成一系列常人难以想象的极限任务”。在乌江，他们将在躲避“追击”的间隙自制竹筏渡江；在长白山，探险者将在零下32摄氏度的山洞中等待黎明；在琼崖，湿度达89%的母瑞山将以毒蛇“迎接”探险者；在东江，一辆前轮和刹车都几近失灵的三轮摩托车将成为他们寻找美国飞虎队和东江纵队故事的代步工具。
“人类对英雄的崇拜是无国界的，站在所热爱的这片土地上，追寻就有了一个积极、正向的意义。”王岙说。
体验，是为了铭记历史
“我们大多数时候是从电视上、书上了解到红军长征的情况，却很少能了解到实地情况……他们真的爬过雪山、蹚过急流，对应着先辈的照片，我能想象到在之前条件艰苦、环境恶劣的情况下，红军有多么困难。”一位豆瓣网友写道。
《勇敢者的征程》中的5处险境、5个勇敢拼搏的故事背后，正是5段彰显中国共产党人伟大精神的历史。1932年，琼崖母瑞山下一批红色娘子军牵制国民党“围剿”，掩护主力撤退；1935年1月，红军强渡乌江江界河渡口，为遵义会议的召开创造了有利条件；1935年6月，中央红军翻越终年积雪的夹金山，与红四方面军在四川懋功会师；自1936年年初起，从长白山脚下往北，一支由中国共产党直接领导的抗日武装力量——东北抗日联军发展壮大；1942年，东江纵队奋力营救美国空军飞虎队队员，中国与世界并肩抗击法西斯。
长征精神、抗战精神、东北抗联精神……一代又一代中国共产党人用身躯筑起中国共产党人的精神谱系。
王岙曾在导演手记中写道：“随着一系列精彩的历史细节在挑战极限的过程中不断出现，我的新西兰同行们也逐渐明了——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力量在不断汇聚，最终造就了今天奇迹般的中国。无需任何生涩的说教和空洞的表白，在真切的危险境遇之下付出汗水乃至伤痛之后，一部波澜壮阔的中国革命史已融入每个人的内心深处。”
中青报·中青网见习记者 尹希宁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21年11月17日 08 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