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 | 搜狐健康
作者 | 周亦川
编辑 | 袁月
近期，美国新冠肺炎统计死亡人数突破100万人，每日仍有300人死亡。《纽约时报》发布长文对两年以来的惨痛教训进行回顾总结。
2020年初新冠肺炎疫情在美国出现，由城市爆发，蔓延至农村，然后回到城市覆盖整个国家，几个月里引发多轮感染和死亡高峰。2021年初疫苗的上市给人们以希望，然而2021年夏出现的Delta及冬季的Omicron变异体带来的两轮大范围传播，导致死亡人数再次激增。
虽然，一种毒性和传染性很强的新病毒不可避免地会导致死亡，然而100万这个数字还是太大了，比美国20年来死于车祸及所有战争的死亡总数还要多。它是很多因素造成的结果，包括官员淡化病毒构成的威胁，抵制防疫措施；分散且负担过重的卫生系统在检测、追踪和治疗方面的举步维艰；疫苗接种率及加强接种率低于其他发达国家，等等。
并且，这种病毒的致死风险是不均衡的，美国老年人占总死亡数的75%；年轻人中非裔和西班牙裔死亡率比白人高得多。
美国拥有世界上最前沿的医疗资源，在极短的时间内获得了疫苗，却有如此多的人死亡，为什么？有以下7点主要教训：
1.应对措施混乱
2020年初新冠疫情于美国东北部爆发最初的几个月，医生不知道如何治疗，医院不堪重负，死亡人数急剧上升。全美60%的死亡发生在东北地区，纽约州遭受的打击最重，占第一波死亡数的20%，一段时期每日死亡数达800人，是以往单日死亡速度的5倍。
死者包括69岁的眼科医生Jay Galst，可能由一名患者感染。他的遗孀指责政府未提供安全警示，一直向大家宣传病毒会随着气温上升而消失，以及拒绝向公众推荐戴口罩等。她说，如果政府能告知纽约正在面临巨大的安全危机，民众本可以做的更多。
纽约的人口密度及其作为重要国际商业和旅游中心的角色，可以解释早期确诊和死亡人数激增的原因。3月初因“流感样症状”而急诊的人数激增，表明数千人已受到感染。3月15日纽约市长白思豪关闭了酒吧和餐馆，宣布公立学校关闭；3月22日州长Andrew Cuomo对非必要企业实施广泛限制，这些措施预估让感染数减少了50%以上。
但是，前CDC负责人、纽约市卫生部门专员Thomas Frieden认为，限制令还是太晚了，每两天病例就增加一倍，如果能早一两周封锁，纽约死亡人数还将减少一半以上。政府缺乏指导，公卫专家信息不一致，难以让公众接受限制措施，这些都给抗疫带来了重大损失。
与此相对，白思豪却在采访中表示，没有发生死亡、病例有限的时候，要求民众停止工作，并告诉他们不知道何时解除限制，很难。我们不知道限制措施会对他们的生活和家庭造成多大的影响。
疫情已经2年多，纽约最初面临的“限制还是开放”的混乱，至今一次又一次在各个州循环上演。
2.疫苗接种率不足
在发达国家中，美国在说服居民全面接种和加强接种疫苗方面明显不成功。专家认为，政府未能通过足够的工作帮助民众了解疫苗的有效性，打击社交媒体的错误信息和阴谋论。
至今美国约有33%的人未完全接种疫苗，近70%未接受加强免疫。而邻国加拿大约17%的人未完全接种，46%的人未加强接种。2021年12月至2022年1月Omicron疫情期间，美国的死亡率明显高于德国、法国、英国和加拿大，这些国家疫苗接种比例均大于美国。
自2021年4月美国全面推广疫苗接种以来，已有超过42.9万人死于新冠肺炎，接近两年来的一半，随着病毒的快速传播，也相继出现疫苗接种者死亡。有研究称，死亡者绝大多数未接种疫苗，未接种与接种者风险比约9:1。
近几个月美国各州缩减了疫苗接种活动和激励措施，也取消了口罩或其他个人保护的要求，让未接种疫苗者及其它弱势群体面临更高的风险。急于恢复疫情之前的正常状态所做的措施，已超过了疫苗的推广工作；有企业强制接种疫苗，反而会让一些人远离疫苗。与其责备、羞辱和排斥他们，还不如想办法尽快消除他们的顾虑。
3.老年人安全被忽视
老年人器官功能和免疫系统较弱，他们更容易生病，对疫苗产生的免疫反应更小。在Omicron高峰期，80岁以上人群死亡风险是50—60岁人群的两倍。目前，美国75%以上的死者是65岁以上的人，也就是所有65岁以上人群中的1%因新冠肺炎死亡，而在85岁以上人群中达到了3%。
公卫专家认为，其他人不愿意改变自己的行为，是推动疫情期间老年人大量死亡不可忽视的因素。也就是说，死亡是政策和公共卫生失败的产物。有些社会观点认为，如果老人没有得新冠肺炎，也会因癌症、心脏病或其他衰老因素死亡；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生命没有缩短。疫情前的两年，85岁以上人群每年死亡约87.7万人，而2020—2021年，这个数字增长了10万。把新冠和流感相比更站不住脚，在可比较的时间范围内，新冠导致的死亡人数至少是流感或其他肺炎的8倍。
若老年人死于新冠肺炎而不是癌症，可以说是换了一个死亡原因，但死亡日期也许提前了10年。
4.不同种族死亡差异明显
每个年龄组的非裔和西班牙裔人群死亡率都高于白人，特别是疫情之初不同种族间的死亡率差异特别大。疫苗普及之前，25—54岁西班牙裔人群死亡率是同年龄段白人的四倍以上，而非裔是三倍以上。
疫苗推广之初白人的接种可及性明显高于其他有色人种，当前差距已经越来越小；另外，非裔和西班牙裔居住区更加拥挤，也是导致传播率、住院率和死亡率更高的原因。
5.重要岗位工作者死亡风险高
肉类加工、运输工人、农场工人、售货员等工作不能在线上完成，也被称为“重要”岗位。他们的收入往往较低，别无选择，他们经常面对更多的陌生人，例如售货员经常面对拒绝戴口罩的人。这些重要岗位恰恰是感染和死亡高风险人群。
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一份研究称，2020年死于新冠肺炎的20—64岁工作者中，近80%均为重要岗位人群。11个行业如食品服务、医疗保健、建筑、运输、农业和制造业工作者死亡风险是其他同龄人的2倍。
收入也是死亡的可预测风险因素，没有大学学位或居住在贫困区的人相比高学历、富裕地区居住者死亡率更高。美国的三个大城市均呈现高收入社区死亡数明显低于低收入区的形势。
6.养老院遭到重创
疫情席卷了监狱、大学等人群聚集区，而养老院等长期护理机构死亡数尤其高。疫情之初43%的死亡发生在养老院居住者和工作人员当中，此后这一比例缓慢下降，但死亡数仍在快速上升。2021年1月新冠疫苗上市后，养老院死亡人数出现下降趋势，但此后的Delta和Omicron疫情过程中，养老院死亡人数再次上升。目前，美国20万例死亡与养老院有关。
一些专家将此归咎于全人群推广疫苗接种之前，养老院人群接种率并不达标；养老院的拥挤、资金人员不足也是导致死亡的原因。无奈的是，公共卫生和政府官员都反复强调养老院的死亡率最高，但当这些机构申请资源时，他们却推脱其辞。
弗吉尼亚州里士满一家养老院的医疗主任吉姆·赖特Jim Wright博士说，新冠肺炎暴露了国家养老院整体系统的缺陷，目前尚未得到解决。如何阻止养老院系统出现下一个20万死亡？我们没做什么工作。
7.美国南部地区疫情愈演愈烈
美国南部是死亡率最高的地区，也是全国疫苗接种率最低的地区。在几轮疫情的过程中，南部遭受更频繁和更极端的死亡高峰，当前该部分死亡数已达37.8万，死亡人群更年轻。自疫苗推广以来，美国其他地区死亡率出现下降趋势，仅南部地区上升了4%。
美国南部地区患三种或以上慢病的成年人比例高于其他地区，而这些是新冠肺炎重症的高危因素，有数据表明，30%—40%的死者与糖尿病有关。
密西西比州是美国南部死亡率最高，疫苗接种率最低的州之一，考虑到该州慢病的灾难性风险，向更多的人推广疫苗有助于预防死亡。当前，密西西比面临病毒和疫苗的两极分化，与社交媒体上的错误信息，以及试图淡化疫情严重性的群体进行斗争将十分艰苦。
参考资料：
1.seattletimes
How the U.S. lost 1 million people to COVID-19
https://www.seattletimes.com/nation-world/how-the-u-s-lost-1-million-people-to-covid-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