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对倪妮有多种解读。其实,她只是一个心思简单直接的人,拥有一个关注自我,热爱自然,向往自由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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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妮在意自己的表演,会为角色全身心投入。表演是演员挤压自我后的呈现,她甘之如饴。位于潮水中央,场景不停变换,倪妮仿佛也一直充满恒动性。工作之外,倪妮喜欢把自己置放于自然中,浑然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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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表演是有瑕疵的
倪妮说话一副不疾不徐的样子,慢悠悠又时常吐出金句。出道十年,她演过各种类型的片子和角色。会在这个过程中发现自己是擅长的,自如的,付出百分之百的心力来对待角色的。希望诠释更多有质感、有成长的角色,而不是脸谱化只呈现单一的一面。这是倪妮对表演的自我要求。
拿到角色,倪妮会构建起角色的形象,她会尽量按自己的心思选择角色,寻找其中的闪光点。之后,顺着角色性格和故事走向,再详细塑造诠释。准备时间越久,角色会越容易进入她心中。“真真正正扎扎实实长在身上。”倪妮享受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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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告白》讲述了埋在心底的爱。倪妮很开心能参与这部电影。在进入剧组以前,她就看过张律导演的作品,平淡的长镜头后面隐藏着巨大的情感力量。导演作品个人风格浓厚,有一场戏是在操场上拍摄,倪妮谈及到小时候练体育的时候总会在操场上跑步,结果导演就开始让倪妮跑起来。摄影机一直跟拍,直到导演叫停。
高级的表演是自然的、不露痕迹的,在平淡中爆发力量。“那个时候,我一直在告诉自己要放松下来,演这样的电影就是要松,不能绷在那边。”在张律导演的大量长镜头中,倪妮用自己的表演撑住了画面。“他的叙事风格是用情节、画面让观众感受,而不是靠演员情绪。”
导演的笃定会带给演员安全感;同样,演员的坚定也会带给导演安全感。倪妮与导演聊了很多自己的事,导演就把这些细节加到电影中。看过成片后,倪妮说:“一切都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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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参加《漫长的告白》拍摄之前,倪妮第一次尝试舞台表演。接下这部电影,她想试试自己的心。即使不能立竿见影,舞台训练对表演依然会有帮助。“表演有的时候跟做人是一样的,首先得让自己舒服,自己享受。”倪妮说。舞台上,演员要彻底放松自己的肢体,感受自我状态。
“话剧的特殊性就在于戏是一遍一遍演一样的东西。”她说。观众坐在剧场里看到的戏都是新鲜的,可演员已经演了成百上千遍。倪妮的影视剧经验中,很少有不断重复同一桥段的时候,但上百场重复又新鲜的表演,正是话剧舞台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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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轮巡演开始,毫无舞台经验的倪妮十分紧张。“我特别担心自己演不出来,在舞台上忘词什么的。”在合作演员无保留地支持帮助下,她慢慢放松下来。一轮表演之后,倪妮发现担心什么,就会卡在什么点上。
“情绪出得来就按照出得来的演,情绪出不来就按出不来的演,要顺其自然,不能想太多。”连续三年话剧巡演,倪妮自觉每一年的表演都会有些许进步。如果有时间,她希望再排一部新话剧。
“我喜欢瑕疵,我不觉得好的表演是完美的,不觉得完美以任何形式存在。”倪妮强调。无论如何,她只想做好表演。“表演跟我的兴趣爱好是挂钩的,真正演进去的时候,我会觉得我做什么都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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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与不自由
十年是一段很长的时间,只有热爱能让一个人在一件事情上坚持十年。“如果我的团队不告诉我入行10年这个事情,我可能自己都忘了。”倪妮感觉自己除了待人处事越来越成熟,对表演和角色的热情与入行第一年没有什么区别。“好像变了,也没有怎么变。”
“我觉得市场上很多作品里女性角色的表达空间有限,角色就脸谱化地呈现。”倪妮很不喜欢女性角色的脸谱化。生活中很难得遇到理性和感性兼具的事情,影视剧应该出现。“应该树立这样的形象,让大家看到什么是好的导向,遇到事情该怎么处理。”有人说倪妮强势,这种强势是她要对角色认真负责的一种表象。
她喜欢通过看纪录片学习、了解人性。“‘讲人’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超越纪录片。我很喜欢落地的东西。”倪妮愿意看一个人的种种侧面被摄像机毫无保留地记录传播。最近,她看了许鞍华和贾樟柯的纪录片。拿过大奖的导演被镜头还原出生活的一面。倪妮感叹说:“他是个人,不是个神。”她希望自己也能拍一部纪录片,留下一些真实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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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妮心中关于自由的概念,大都是琐碎自然的小事。“自由和不自由是相互裹挟而来的,我没有觉得绝对的自由是一件好事。当我处在一个为所欲为的状态中,就应该要警惕了。”做人和创作都应该如此。倪妮说:“演戏时过度追求表演上的舒适感,我就会觉得这是不太对的。”她发现很多创作者都有在困境中进步的经历,逆境反而激发了他们的创作欲。
倪妮提到,她的人生一直在某种“困境”中。选择初中,选择高中,选择大学,选择实习,选择工作。就好像《猜火车》开头,人的一生要在不停选择中度过。小时候,家人对倪妮有很大期望,给她报了很多兴趣班。“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在学不同的东西。”因为父母对倪妮要求很高,她甚至想过离家出走。“我连信都写好了。”大学实习期间,看着身边优秀的同龄人,她时时感到沮丧和无力。成为演员之后,很多角色需要演员经历承载,倪妮更是长叹力有不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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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然中获取能量
职业压力大,亲近自然是倪妮喜欢的放松方式。李娟的《冬牧场》中描述的生活和自然是她喜爱的。采访时,临时借做化妆间的民宿房间有一扇能看到水的落地玻璃窗。坐在对着户外的二人沙发上,能看到摄影师的狗在初春未绿的草地上快乐地跑来跑去。如果可能,倪妮愿意过这样的“闲云野鹤”式的生活,找这样一间与自然极其接近的房子生活其中,舒缓心情。
“跟自然近,就会接收到自然传递的能量。”天性不喜欢社交的倪妮,会尽量避免工作之外的饭局。参加行走的力量时,倪妮喜欢旅途中简单的食物,吃起来却让她满足珍惜。偶尔吃到螺蛳粉和泡面,更是极大满足。听到溪水潺潺流过的声音,感受到的细节,风、雨、雪,大自然用自己滋养着一切生物。有机会,倪妮想探索不同的自然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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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审美和哲学就发源于自然,所谓“道法自然”,一切事物的起源发展结果都与自然息息相关。倪妮也是在中国传统审美中长大,“我喜欢江南水乡,不管是建筑还是各方面,我都很喜欢中国风格。传统的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她父母在南京的家里有很多植物,还有果树和鱼池,父母种菜、养花。有时间,她就要回到家中的小自然休养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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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妮似乎没有继承父母擅长种植植物的能力,她更愿意买鲜切花装饰家里。拍摄前一天,她刚刚买了很多小雏菊和粉灰色的玫瑰,插在漂亮的花瓶里摆在家中。“我不喜欢颜色太鲜艳的东西。”倪妮说,家就应该是自然、安静、舒适的。阳光洒在正在研究的剧本上,看累了抬头,迎接目光的是一束怒放的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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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喜欢的东西、生活方式或者表演,对倪妮而言都是统一的。任其这样平淡、自然、真实,又拥有自我灵魂的闪光,流向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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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版采访详见时尚COSMO六月刊)
摄影:范欣
策划:刘阿三
视觉统筹&形象:陈斯
妆发:高建
编辑: CHEN
采访&撰文:王三金
制片:灰灰、恰恰
服装助理:七七、XUE、Hylone、茵茵
封面服装支持:GUCCI
封面珠宝支持:CINDY CHAO 艺术珠宝
图片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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