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山区离拉萨四百多公里,这里仍然是拉萨的郊区,拉萨可以说是世界上城郊最宽广的城市,离拉萨五百多公里的地方,还是拉萨市管辖范围之内。林芝县就在色齐拉山下,这里海拔只有二千六百多米,但到色齐拉山顶却是五千余米。我曾有机会在林芝地区居住一年多,饱览了这里的山光水色,深深爱上这个地方。夏天,我们常到密林深处的谷地砍竹子、采竹笋、掠蘑菇。有一个星期天,我们约好四个人,带上小锅、火柴、罐头、干粮和扑克,准备到森林里玩上一天。这天吃过早饭便兴致勃勃地出发了。
首先,我们翻过一个山坡,一座激流环绕的小岛出现在眼前。从山谷里一泻而下的普拉河发出震耳的喧响,从小岛的东面盘旋而过,波涛翻涌的尼洋河从小岛的西边流入雅鲁藏布江。这时正是夏末秋初季节,林芝地区季节比拉萨要早差不多一个月,一眼望去是一片金黄色,成熟的青稞和麦子的清香随风吹来,我们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多清香的空气呀!”
越过小岛,一望无际的竹林展现在我们面前,这些竹子都是天然的,自生自长。有两个人拔出腰刀,开始挖竹笋。另外两人都到其他地方去捡蘑菇。竹笋和游菇多极啦,根本用不着找,俯首可拾。不一会儿功夫,两路人马都满载而归。这时,正好中午,我们抱了三块石头,垒起一个临时灶,拿起钢精锅,到不远的山涧边接来清泉水,随地捡起一堆干树枝、竹叶当柴烧。野炊开始了,竹笋、蘑菇,烧罐头猪肉就馒头,真是美餐。
特别有意思的野餐,使大家都很开胃口。他饱地吃了一顿,便倒在林荫处午睡。正午,林芝山区的太阳像一团火一样烤人,烧得地面发烫,树叶儿纹丝不动。我们每个人都脱得只剩下一件衬衣还嫌热,即使在林荫下面,也感到热烘烘的,睡了一觉,大家起来打猎、采集野果、蘑菇和竹笋,一直到傍晚才满载而归。
当我们沿着公路返回住地的时候,才发现在村边、河畔的场地里,社员们升起一堆堆灯火。在暮霭中,灰黑色的烟雾似轻纱一样飘荡在田野间,熊熊的烈火映照着男人、妇女和小孩的脸庞,人们对着成熟的庄稼唱呀、跳呀,歌声和笑声久久地在山谷夜空中.荡厖看到这个情景,我才意识到这几天是藏族人民传统的望果节。
据导游介绍,“望果节”在西藏流行已有一千五百多年的历史了。最早的“望果节”,是以本教的教义为依据,农人绕田转圈,求“天”、“神”保丰收。以后,哪个教派在西藏占统治地位,“望果”活动便渗入哪个教派的色彩。如佛教统治西藏时,转地头的游行队伍之前头,便有人举佛像、抄经文,人们把农业丰收寄托在“佛”、“菩萨”的保帖之上。
解放后,望果节活动,逐渐摒弃宗教迷信的内容,加进了歌颂党的领导,欢庆丰收的新内容。现在的望果节活动,队伍前头都打着各色彩旗,擎着领袖画像,男女老少身着新装,抬着用青稞、麦穗搭成的“丰收塔”,敲击、打鼓、唱着歌,绕着生产队的地头转。这种用歌舞形式预祝丰收的活动,在西藏农村是有传统性的。在林芝山区偶然见到这热烈场面,对我来说还是挺新鲜的,同时也增加了一点有关藏族习俗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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