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情况可能更加残酷。
5月10日，文旅部市场管理司发布《2021年度全国旅行社统计调查报告》（以下简称《报告》），从官方的角度揭示了过去一年旅行社行业发展的全貌。
《报告》指出，2021年度全国旅行社财务数据审核完成率为90.25%。在这份报告中，依旧存在一些值得行业商榷的数据，比如全国旅行社数量的增长、全国旅行社合计亏损仅3亿元等。
为此，环球旅讯找来过去三年的全国旅行社统计报告，综合行业人士评述和旅行社上市公司的财报数据等，呈现旅行社行业统计数据和现实发展的参差。
01
过去一年，旅行社行业还好吗？
- 旅行社数量保持4%的增长
《报告》首先抛出一个令人感到诧异的点：疫情暴发后，全国旅行社的数量不降反增，每年数量的增长率都保持在4%以上的水平。截止至2021年12月31日，全国共有42432家旅行社。
全国旅行社数量排名前三名分别为广东（3592家）、北京（3222家）以及江苏（3155家），这个排名与2020年的一致。排名前十的各地区皆录得旅行社数量同比正增长，其中属湖南旅行社的数量增长最多，同比上年增长了约11.63%。
- 全国旅行社旅游业务的营业亏损为3亿元
全国旅行社的资产与负债情况就没那么乐观：虽然2021年的总资产比2020年增长了11.41%，但仍比2019年的水平下降了17.38%；其中，2021年全国旅行社的负债状况比2020年同期增长了17.68%，有不少旅行社已是债务高企的状态。
2021上半年，总体疫情防控形势平稳，旅游业务有一定恢复，但“五一”之后疫情防控形势突变，在多省熔断“跨省游”、多地实施限制出行的政策下，旅行社旅游业务运作容易受到疫情影响。在这种情况下，全国旅行社营收的情况还有所增长，全国旅行社旅游业务的营业亏损仅为3亿元。
- 两年间，13万人离开行业
在以人为本的服务业，人才是永远最值得珍惜的。但自疫情暴发后，全国旅行社从业人员以平均每年7万人的趋势下降，两年下来，全国旅行社从业人员数量已净减13万至27万8772人。
另外，高端人才的流失现象也十分严重，2021年全国旅行社中有大专以上学历的从业人员同比上年减少了14%，比2019年的水平减少了近32%。
02
数据注水了吗？现实更加残酷
上述《报告》发表后，景鉴智库创始人周鸣岐将国内旅游行业龙头的数据与《报告》内的数据进行对比，得出两个结论。
一方面，国内各大龙头，包括中旅、中青旅、众信以及凯撒在内的8个旅游集团的收入之和占上述报告中旅游业务的营业收入比例越来越小，已从2019年的11.80%，演变到2021年的5.03%；按照正常的商业逻辑，在行业愈发困难的情况下，这些龙头比其他小型旅游企业的承受能力强，其市占率应该提升。《报告》所披露的数据有背商业逻辑。
另一方面，从利润的角度分析，《报告》提出全国旅行社在2021年的净亏损仅有3亿元，但根据部分旅游集团发布的2021年报，例如中国旅游集团旗下的中旅旅行录得净亏损7.32亿元，众信旅游亏损5.35亿元，凯撒旅业亏损7.25亿元，这三家大型旅游集团中随便一家的亏损就超过了全国旅行社的净亏损额。
注：上述数据仅为旅行社旅游业务数据，即国内游、出境游、入境游和相关的渠道批发收入，不包括这些企业所涉及的景区运营、旅游营销、商务会奖、航旅配餐等其他业务收入。（图源：景鉴智库公众号）
大型旅游集团在自家的财报及公告中，也处处透露着“日子不好过”的痕迹。
前不久，众信旅游收到了深交所发出年报询问函，堪称“灵魂拷问”。对此，众信不得不在答复里表示，疫情无论对行业还是公司都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公司上下已经在尽力自救；许多子公司受疫情影响、未来短期内不会产生业务收入，也只能选择计提商誉；目前公司的经营并无问题，但要完全恢复只能等疫情结束。言语之中，尽显无奈。
众信回复深交所询问函的同一天，其“难兄难弟”的凯撒旅业在A股经历了一天的停牌后，由于“被出具无法表示意见或者否定意见的内部控制审计报告或者鉴证报告”的原因而带帽，变更为“ST凯撒”。据了解，自疫情暴发后两年间凯撒旅业共亏损了近14亿元，在带帽后至12日收盘，ST凯撒已经迎来了5个跌停板，市值较ST前缩水了约25%。
从其他公开资料中寻找蛛丝马迹，我们也能知晓，当下旅行社行业内每个个体的情况比《报告》所披露的更加艰难。
根据企查查的数据显示，自2020年至2021年期间，在企查查统计的旅游行业中，共有近5.7万家企业处于吊销以及注销的状态。这些企业可能涵盖旅行社、酒店、餐饮、零售等细分行业。
即便《报告》中显示至2021年底仍有27万员工留在了全国各个旅行社，不过这些员工大多都处于停工、没有业务，或者是保留职位兼职副业的情况。
根据全国工商联旅游业商会于今年2月份发布的《疫情期间旅游业失业专项调研报告》，在其抽样调查的1304名旅游从业人员中，目前仍稳定就业的仅占 13.8%，失业比重高达68.1%。参与专项调研的从业者中也仅有 18.1%同业再就业时仍然坚守在旅游业。
导游失业的情况也比想象中的要更惨一些，《疫情期间旅游业失业专项调研报告》指出，近 6 成以上的从业人员失业时间已超过 1 年；失业时间超过半年以上的从业者总数达受访人数的 76.1%；失业时间 3 到 6 个月的从业人员占比也超过了 10%。
对于如今旅行社或者旅游业的情况，政府以及社会各界并非没有予以帮扶。此前国家发改委等部门发布的《关于促进服务业领域困难行业恢复发展的若干政策》，其中就提到要在暂退保证金、社保、金融贷款、政府采购等方面加大对旅游业的扶持。以暂退保证金为例，目前已有多地按照文旅部要求，将各省区的享受暂退保证金政策的旅行社的暂退比例提高至100%。
不过，现阶段旅行社无论是自救、还是他救，都只能是“治标不治本”。疫情一天没有结束，旅游业就不可能迎来全面复苏。
此外，“国家移民管理局”微信公众号12日消息称，未来国家移民管理局将严格执行从严从紧的出入境政策，从严限制中国公民非必要出境活动，严格出入境证件审批签发。据此不难预见，出境游的恢复仍然任重道远。
而对于旅行社行业来说，阵痛期或许还将持续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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