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邬思本
湖北英山石头咀镇的张山村,南属张家咀水库湿地公园的保护区,西靠大别山主峰的天堂寨,北与安徽六安金寨县交界,东与胡家山相邻。在连绵起伏的山峰中,村里有座山峰海拔高度885米,形状如古老的铜钱,人们叫它铜钱寨。
虽然村里有铜钱寨,因地处偏僻,从安徽省金寨县古佛堂翻过山岭,是条峡谷深沟,张山的村民就住在这里,看上去是依山傍水,对于没有经济来源的村民来说,日子还是过得很紧巴。
有句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张山村的姑娘也不例外,到谈婚论嫁的年龄,大部分都选择嫁出大山外,而张山村年轻小伙子在相亲时,最担心的是女方问他家在哪里。
2011年,七零后年轻有为的肖燕成当选为该村支书及主任,刚上任时村集体经济比较落后。下雨天,村民艰难地行走在泥泞不堪的羊肠小道上,肖支书带领村民集资修通塆与塆之间的水泥路,并信心满满地说:“我坚信,今日种下梧桐树,他年必引凤凰来……”
肖支书说一不二,雷厉风行。他首先想尽办法把路修好,现在张山村几乎家家户户都通水泥路。紧接着他走第二着棋——种茶,村民世代相传都是田里种水稻,地里种芝麻、豆角、红芋……对于种茶,他们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肖支书理解村民的心情,亲自上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挨家挨户做工作:“山田山地本来就是广种薄收,现在法律明文规定要保护野生动物,你们种的农作物都被野猪,耗子糟蹋,连成本都难收回,只有大家团结起来,地里种药材,田里栽茶叶,一定是最好的出路。只要茶叶面积上规模,产品质量达到要求,销售我负责!”他说得情真意切,村民们连连点头称是,心悦诚服,积极配合。
村民把那些边远的荒田瘦地挖出一条条的深沟,砍粪草铺在沟里,挑土粪倒在粪草上,盖土发酵成有机肥。春暖花开,张山村的垄田山地统统栽上由村集体购买的优良品种茶苗。春天锄草施肥,夏日精心管理,加上风调雨顺,当年的茶苗就长成2尺多高的小茶树。
春天,站在铜钱寨顶,环顾四周,地气蒸腾,云雾起自山间,缠绕山峦,如曼妙少女,肩披薄纱。漫山遍野的茶叶,冒出嫩嫩的新芽,芽尖顶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如千万颗珍珠闪闪发光。一阵微风吹来,绿浪翻滚,此起彼伏,美不胜收。少妇们挎上小竹箩,呼朋唤友,争先恐后地上山采茶。天上的鸟儿飞、地下的虫儿鸣、林中的花儿开,暖阳照在少妇脸上,白里透红。她们双手如鸡啄米似的在茶树上下翻飞,真是:茶园茂密绕山坡,少妇胸前挂篾箩。巧手翻飞鸡啄米,流行曲调谱新歌。
她们樱桃小嘴抹了蜜,边采茶边唱起古老的情歌“姐儿门口一园茶,脚踩茶树望婆家。娘问女儿望什么,我数茶树几枝丫,哥哥哎,不好说得望婆家。”
唱得那些年轻的茶老板摇头晃脑,如醉如痴,流连忘返,乐不思蜀!也扯起嗓子和上几句“三月鹧鸪满山游,今日幸遇一女流……你是谁家多才女?为何可遇不可求?”此时此刻,青山环抱、溪水长流,情歌对唱,采茶的数量事半功倍,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
后来,听说那个收茶的多情客在大雪封山的正月初,托肖支书带他上门提亲,还填词一首:浪淘沙 . 作客张山村
西岭夕阳斜。万树梨花。小楼掩映彩披霞。路转溪头黄犬吠,喜迎君家。
村女奉香茶。好个娇娃。小家碧玉谢娘夸。惜别回头灯火暗,半卷窗纱。
郎情妾意,成就一段美满姻缘。
肖支书购买先进的制茶设备,聘请有名的制茶技师,给村民传授制作技术。他们起五更,睡半夜,炒茶、揉茶、复干,在质量上尽量做到精益求精。很快,张山村的茶叶生意红火起来,客户都电话预约。一天,有位富态的茶商心急火燎地跑来,把肖支书叫到旁边,拍着他的肩膀,竖起大拇指,神神秘秘地贴近他耳边:“不瞒您说,你们这里山青水秀,温度适宜,茶叶汲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口感清新,汤色绿亮,外形条索,紧致匀称,真是上等好货!”说着说着,还幽默风趣,手舞足蹈地哼唱起来:“张山茶、值得夸。疗烦恼、降血压。鲜醇爽口,清香勃发,畅销千万家。你有多少货?我全包下!”
肖支书听茶商的这一席话,好比吃一颗定心丸,脸上笑成一朵花。他望着巍峨翠岭的铜钱寨,灵光一闪,顿时有了注意,茶叶注册商标:铜钱寨!他经手发展的270亩茶园,销路好,家家受益,户户赚钱。
深山老林野猪多,村民不敢农作物,肖支书时刻心系村民。他翻药书,了解药性,跑药材市场摸透行情,桔梗不但能消炎、袪痰排脓,而且用药量大,不愁销路,经济价值也比较高,还有一条就是好种好加工,他决定桔梗籽由村集体统一购买。
村民免费领取桔梗籽,他们说干就干,先把山地周边的杂草杂木统统砍掉晒干烧火粪,然后挑几担大粪倒在里面发酵用来做底肥;接着挖地、平整、开厢。
等到清明前后,村民把领来的桔梗籽伴在土粪里打沟条播。没过几天,地里冒出一层嫩嫩的小芽。
桔梗除草关键是第一年,首次除草是在幼苗阶段,由于根浅芽嫩,村民都拿小板凳坐在地里,戴着草帽,低头拔幼草芽。第二次除草是立夏前后,他们选择雨后,用一根竹篾削尖撬起小野草的根须装在方便袋里、把桔梗苗拔小留大、拔廋留壮、拔密栽稀……
村民们忙着除草、追肥、打芽(为促使桔梗主根的生长,每株只需留主芽1至2个,其余们支芽在幼芽时摘除)。6至9月份,张家山村一片片的桔梗地开出紫色的花朵,随风摇曳,风光无限。白露至秋分期间,黄色的果荚把桔梗禾压弯,有的还压倒在地,村民便忙着采摘桔梗籽。
人们将收获的桔梗先洗掉泥土,去掉须根,再用竹片或瓷片刮去外皮(若用铁片刮皮,很快成黑色,卖不起价),晒干。
肖支书望着这个塆,那个组处处都晒着粗、白、直的桔梗,笑得合不拢嘴!
肖支书还知道苍术的药性,了解它的生长环境,是喜光耐阴植物,它的适应广泛,可以在杂木林下、荒地及平地种植。张咀水库尾处,几家村民有荒地几十亩,肖支书动员他们全部种上苍术。梅雨季节,肖支书穿着雨衣、驮着锄头亲自巡查村里田间地头的排水情况,若有水打沙压的险情,及时排除。
张山村的杂树漫山、松树遍野,肖支书因地制宜,鼓励村民多用杂树培养天麻茵材,用松树削厢窖茯苓。秋天的天麻像红薯一样大、一样多,茯苓大的有十几斤、小的也有几斤一个。街上的腊月,乡村的八月。富了张山村,感谢肖燕成。
2019年,肖支书又在土壤肥沃,雨水充沛的自留山上发展猕猴桃基地20亩,(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成功,先用自己的自留山试验)美其名曰“铜钱寨黄金猕猴桃”,并请来农业专家精心指导。长嘴要吃,长根要肥,他用六畜的粪便下足底肥,再两边搭棚,随枝藤往上长。猕猴桃树盘根错节,大棚通风透气,没过多久,拳头大的猕猴桃一个个地挂在大棚架上,微风吹来,晃晃悠悠。看着这些丰硕的果实,肖支书心里甜滋滋的,他怕棚架承受不了果实的重量被压垮,又增加数根撑树,做到万无一失。
铜钱寨黄金猕猴桃是同类中的优良品种,果皮呈自然的黄褐色,有17种氨基酸和多种矿物质,一个黄金猕猴桃的营养相当于20个苹果、11个柠檬、5个甜橘,钙含量也是果中第一。铜钱寨黄金猕猴桃比一般猕猴桃的果肉更加细腻绵滑,皮薄心黄,金灿灿的果肉甜蜜多汁。如果说绿心猕猴桃好,那么黄心猕猴桃的营养价值更高。它确实是既能增强免疫力,又能美容、养颜、保健的果中佳品。铜钱寨黄金猕猴桃不单是味美,而且绿色环保:不施化肥、不喷洒农药、不打膨大剂。
每到铜钱寨黄金猕猴桃成熟的季节,英山、罗田、安徽附近的人们趁周末拖儿带女,慕名前往层林尽染的张山村,采摘纯天然的黄心猕猴桃。他们既体验果农的乐趣,又欣赏了田园风光。
阳春三月,铜钱寨上,绿色香茶迎远客;金秋九月,铜钱寨下,黄金猕猴桃喜待嘉宾。今年猕猴桃已挂果4千多斤,根据专家预计,如果不出意外,明年产量会达到2万斤以上。肖支书望着源源不绝的客商,心满意足地说:“最美的风景是人,最值得欣赏的风景,是奋斗的足迹,最值得回味的历程,是克服困难后的成果。”
猕猴桃熟张山村
富了山村出了名,游人采果笑盈盈。
藤筐挂在蓝天下,摘取洋桃用秤衡。
田在人种,事在人为。张山村现在真的是铜钱寨上出铜钱啊!
鹧鸪天 ▪ 致富张山村
峡谷深林有洞天,铜钱寨子出铜钱。
猕猴桃汁馋游客,茶叶清汤醉万员。
辞旧貌,换新颜,荒郊野岭变桃源。
春华秋实丰收景,硕果累累诱众贤。
2021年,通过政绩考核、经过层层投票选举,肖燕成同志由张山村的村支书晋升为石头咀镇的副镇长。众所周知,他为人低调谦逊,办事务实,是为人民服务的好干部!
行香子 . 张山村里好干部(依龙谱)
界岭逢春。古寨飘云。远方客、三五成群。药材谋利,茶树生银。赞肖燕成,心随党,意随民。
猕猴桃大,汁液安神。想当初、起步艰辛。开荒土地,致富山村。敬智尤高,德尤厚,品尤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