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1978年改革开放后的三十多年里,经济发达的地区,如珠三角、长三角、环渤海湾、直辖市省会城市等等,城市面积迅速扩张,原先分布在城市周围的农村被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所包围,形成了“都市里的村庄”。
毗邻珠江新城的“钻石村”冼村,一直以来就被外界冠于拆迁造就千万富翁这样的字眼。就像一枚硬币有AB面,一座城市一座村庄一条街道也有不同的两面,这个藏于CBD的古村落,自2010年开始了改造历程,8年间,拆迁安置赔付及村官贪腐问题始终围绕着冼村。
8年间,冼村周边房价从8千/平涨至10万+/平,冼村的改造成就了一批千万富翁甚至亿万富翁。但在这座村落里,有的人过上了令人钦羡的日子,还有一些人为了生存租着300元/月的小房子。他们,并行过着各自的小日子。
我在2010年6月开始关注“冼村”,开始长达10年不间断的拍摄,通过一个村子的拆迁了解广州城中村变迁的历史。“冼村”无疑是城中村变化最好的见证。
2016年11月18日,天河区政府在冼村发布《关于全面开展冼村改造的通告》,称此次改造范围东起猎德路、西至冼村路、南至金穗路、北至黄埔大道,总用地面积18.49万平方米。有着800多年历史的广州市天河区城中村冼村即将走进历史,整个村落被高楼大厦包围,兴许,冼村的最后时光,成为孩子们永远的乡愁。
夜色中的广州珠江新城灯火璀璨,车声鼎沸,多个广州地标性的建筑都扎堆这个CBD区域。然而在这一切光鲜的背后,仍有一片处于拆迁状态的烂尾楼,在夜色中徒留一片暗黑,与周围的繁华盛景显得格格不入。
这一名为广州冼村旧改的项目就这么突兀地伫立已长达五年时间。曾经的政绩工程如今却成了一个棘手疮疤,作为企业合作方的国企保利地产也被深度套牢,投入十几亿成本迄今仍未看到回收期。
广州冼村曾号称“钻石村”,主要是当地村民收入颇丰。村民重要经济来源一是因上世纪90年代村集体改制,早期村民大量的自建房形成广州特色的城中村租金收入,另一个就是来自村集体股份分红,当初政府征地赔偿后,村集体将划拨的地块与企业合作开发商业、住宅等地产,而这些集体资产集中在当前广州核心的CBD区域黄金地段,收益颇高。
日前,实地走访发现,临近广州新光快速路北延线的冼村仍有零散未拆迁的物业住着人,夹杂在已拆迁完毕的建筑中。不少临街的物业就算是拆迁完成一半的房子,仍有部分卖水果等小贩在生意。
一位冼村当地居民介绍,有钱的村民早已搬出去购置房产,这些城中村物业也只是出租而已;部分本地老年人,家境一般的也只能拿着政府的进行拆迁补偿,去临时租房住。
作为广州珠江新城最后一个城中村,土地价值尤其金贵,村民们总爱提起:“村子边上有块地,一平方米卖到过15万。”村民的住户也有一丝伤感:“因为城市改造项目,一下子致富的感觉很好,但是看到祖先留下的房子被卖了也难过,我们住到了那些高楼里面以后,几代人的世交很快变成陌生人。
搬到回迁房的村民有的已经将房子放租了,冼村现在的房价已经达到了每平方10万元以上,按照这个价格来算,广州又多了一大批千万富豪。某天,当住在高楼上的你向下俯瞰城中村的时候,里面住的可能是你的房东。
广州天河区土豪村很多,最贵街道以冼村、猎德居首。猎德村改造完成后,大批村民摇身一变成了千万富豪,坐拥广州最繁华的中心CBD地带,但并非所有的村子改造都如同猎德般风光。过去一年中冼村拆迁已签约的房屋三百多栋,但是仍然有一些原建筑没有拆。这座有八百年历史的古村落已被拆成一大片断壁残垣,但仍有一些建筑物上面插着一面面屹立不倒的红旗,后面牵涉的是村民与开发商、政府三者之间的利益博弈。
但冼村旧村改造曾一度陷入僵局,2019年上映的娄烨执导的影片《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就是在冼村取的景,据说电影取材于“冼村风云”。随时光流逝,冼村旧貌将不复存在,更多的故事只能在电影去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