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经授权转载自三联生活实验室
原标题:98年文科女:不卷了!我去庙里上班了
进入毕业求职季,你找到工作了吗?
中国教育部最新统计,2022年预计中国高校毕业生将达到1076万人,同比增长167万人。有报道说,今年或许会成为毕业生就业更困难的一年。
是去传统的“好工作”里卷,还是另辟蹊径找找新办法,大家的出路在哪里?
没有想到的是,有一批年轻人在庙里找到了出路。
他们真的去庙里上班了。
01
工资让我“活着”
工作却没有给我“活着的时间”
拿到寺庙的offer后,98年生的慌慌迅速退掉了上海的房子,打包行李准备去往陌生的城市开始新生活。
有人问她去庙里上班有什么实质的不同,她想了想说:“可能就是我的老板是法师。”
在此之前,她拥有一份看起来还不错的工作——在某头部互联网平台担任内容策划。慌慌毕业于北大中文系,原本以为可以在对口的行业内得到不错的发展。然而,在遭受了五个月的职场毒打后,她果断选择裸辞。
“你可以把这个职位理解为乙方,就是收别人的钱,听别人的差遣,干别人的活儿,听别人的要求。我有想要坚持的东西,但是客户并不认可,他们又无法给出明确的要求。结果,整个过程就是不停地修改,我觉得这是非常没有意义的。”
工资不高,发展空间小且没有持续学习的可能,是慌慌对这份工作的总结。“到手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折,看到税后工资就觉得很离谱,这些钱只能保证我在上海‘活着’。”
无意义感和持续内耗充斥着忙碌的日常,这不仅仅是慌慌的职场初体验,也是她身边不少年轻人的真实感受。
告别聚会上,从事广告行业的朋友提到自己的工作时说道:非常无聊,没有什么挑战,做完一个项目,无法获得任何成就感。
另外一个女孩补充道:我昨天刚刚提了离职。
此时,慌慌对着镜头说:这里四个人,有三个人目前没有工作。
这就是一些年轻人正在经历的现实:想找份工作生存,也想工作得有意义。两者都要,太难。
饭局结束后,这群年轻人举起酒杯祝福着彼此:不管有没有工作,希望大家都开心。这句祝语说得零零落落,很难配得上它本来蕴含的那个积极的意思。
这让我想到了日剧《宽松世代又如何》中的一幕:
是啊,毕业不是终篇,未来还有更残酷的生存问题需要面对。现实没有任何滤镜可言,也绝少会出现高光时刻,对于年轻人来说,成长过程多得是失落、忧伤和无意义。
02
请多指教!
我要去庙里上班了
“逃离内卷”这两年成了一句口号,但是,又有多少年轻人愿意真正地离开系统,为自己的人生寻找另一种活法呢?
传统互联网大厂、体制内、金融等行业内的“香饽饽”岗位,在面对大量应届生的涌入后,势必会演变出更为激烈的内卷竞争。
这个漩涡,你真的只能跳进去吗?
慌慌裸辞后,偶然看到一份寺院招聘杂志编辑的推文,招聘文章内写道:
试用期三个月、提供免费素食、安排入职体检。应聘条件要求本科以上文凭(哲学、中文或者宗教学专业优先)……
“相信文科女没少在社交平台上看与寺庙相关帖子,当这份工作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明白,我的新求职目标出现了!”
经过快速的笔试和面试,慌慌收到了来自寺庙的offer。
慌慌即将正式从一名“佛系青年”变成“佛的青年”。她似乎找到一条不那么卷的新路。
03
停止内卷!
请大人们,不要对我抱有期待
像慌慌这样的“佛的青年”不在少数。
“真实故事计划”去年报道过一个辞去新媒体工作,去寺庙当图书管理员的年轻人弘鑫。
他在自述中提到自己决定入职寺庙的原因:
大学毕业后我成为北漂,做了记者,自觉用点滴文字推动现实的进步,帮助他人,亦是利乐有情的修行。2020年初,新冠疫情肆虐,我居北京住所办公近三个月,渐渐生起出离心,一来,觉得现有生活憋闷,除了外出采购,活动范围局限在合租房和小区有限的公共空间;二来,工作需要使我每天接触大量与疫情相关的新闻,久而久之积蓄了不少负能量,排遣的方式却很有限,这使得我想要逃离,去放空,体验不一样的生活。
慌慌也说:“我的朋友有很多已经考上了公务员,他们父母虽然满意了,但是自己却并不满意这种生活状态。我卷过,如今我不想卷,因为我看不到我卷的目的是什么。有些东西对我来说不是很重要,我就不要了。”
幸运的是,慌慌获得了父母的支持。“家人认为好的工作都是高薪或者体制内的,上一份工作确实没有很让他们满意,所以放不放弃也没有什么意见。反倒是‘寺庙’,听起来比新媒体更像一个单位。”
但她不清楚自己是否满足了父母的期待。片中,慌慌和朋友聊到如何看待长辈们的期待的话题。
慌慌开玩笑:“对父母负责就是为他们养老送终,我不愿意满足他们的任何期待,不要对我有任何期待。”
听到她的这番话,屏幕前的我产生了莫大的共鸣。我们这一代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人生设定:考试、上岸、进入职场、不断升级打怪,继续下一轮竞争。
回望这几年的新闻,考研、考公的人数屡创新高,大厂996和007导致的悲剧持续出现在热搜上,就业、外貌、买房……各种焦虑持续涌入我们的日常。
大部分年轻人都在争相跳入内卷的大潮,因为没人敢掉队。
人类学家项飙曾把“内卷”形容成一种“不断抽打自己的陀螺式的死循环。”
我们就是被不停抽打的陀螺,习惯了参与竞争,却没有真正地思考过最根本的问题——我的人生到底要怎样活。
还记得同样毕业于北大的李雪琴吗?她说:“我每天就盼着下班,完了赶紧跑。北大的为啥就不能做个废物呢?”
“废物”并不是一种消极,也不是“躺平”,而是面对外界无休止的不理解和质问时,一次表达上的极端对抗。就像慌慌在纪录片中所说:“我就是不想卷了。”
是啊,就算是赢在起跑线上的人,也可以选择过不被他人期待的人生。
如果你还不理解慌慌的选择,或许可以反问自己一句:现在的我是否在过想要的人生。
目前,进入寺庙的慌慌非常满意自己的工作,她终于有了自己的时间。
“毕业至今,我还没有真正地生活过。接下来想要调整工作和闲暇时间,进入一种比较持续的写作状态……大概基于这样一个规划,我觉得自己可以在这里生活下去,我对这里的生活充满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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