锥子崮一锥冲天,在沂水崮乡泉庄与夏蔚交界处的群崮之中,可谓特立独出者。
一入石棚村,锥子崮,姜家崮,枕头崮,板子崮,情人崮……群崮争奇斗雄,一时竟不知先登哪一座好。姜家崮最为秀拔俏丽,然奇险陡峭,无路可攀,抗战时期,英勇的八路军战士架云梯方可登顶,我辈只可仰视兴叹。情人崮一列,去年踏着齐膝深的大雪,豪迈登之,唯锥子崮,去年从南麓入,天梯般的石阶被重重铁门深锁,不得入,抱憾而归。昨闻英杰老师,由北麓可攀墙越栏而入,甚具挑战性,就锥子崮了。
春正浓,桃红李白,菜畦绿,榆钱肥,几户人家依山而居,鸡鸣门前,狗吠小巷,真好去处也。过去山村偏僻闭塞,如今“村村通”通村村,车行山中,畅通无阻。
车泊路边,穿村走巷,步入山道,行至山腰,山道消失,周边群崮,愈加清晰,峥嵘之貌,横看如此侧如彼,山下一湾碧水,灵秀澄澈,如群崮之明目。
逼近山顶,高墙环之,巡视一番,发现中间一段,几块墙石外突,仿佛建筑工人有意为之,为被囚禁的自然风光留下一线生机,为登山爱好者网开一面。
攀上高墙,越过栏杆,眼前一片开阔之地,峭壁之上,镌刻着各种字体的“锥”字,下立一古代用于舂米的石臼,崮西悬一八卦沙袋,只是不知有几人曾击打过。
下东石阶,转而向南,至“南天门”,俯视重重紧锁的铁门和天梯般的台阶,不胜唏嘘,投资者耗费巨资,收益点无,愤悔之下,一锁了之。
登上曲折陡峭的台阶,便是平坦开阔的崮顶,居右一巨石高耸,直指苍穹,是为“锥子”,投资者为永久之故或为安全起见,危崖之罅隙以砖石砌之,“锥子”故而浑似碉堡,大失自然之趣,开发之前有幸一睹锥子崮原貌的登山爱好者们,每每议起,无不愤然。
若登“锥子”,又是台阶,又是铁门!好在铁锁以铁丝缠之,解之可进,迎面一直梯陡立,望之生畏。敛声屏气,一级一级踩牢,小心翼翼登上去,慢慢站起身,哇!一览众山小!真堪神通万里目极八荒!
好大风也!担心自己像一片树叶被大风卷走,不敢逗留太久,拍了一圈儿照,就准备撤了,于是又敛声屏气,一级一级踩牢,小心翼翼下得梯去。下去,才发现背包忘上边了,只好再上再下。白诗云“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余不敢高声语,乃怕气散神移,偶一分心,便跌落悬崖,非勇者不敢登临,余亦勇者也。
从“锥子”下来,信步走向崮西,倚栏西望,两个歪头崮,歪得真是可爱,与西北之姜家崮三崮同框,真壮阔浩瀚也!劲风浩荡,手机险些被吹走,好险!
原路返回——我们出游,很少走原路,为的是能看到不同的风景,而锥子崮,只能原路返,因为四面皆是高墙栏杆和铁门,这是一处被囚禁的自然风光,风雨可进,飞鸟可进,人不可进。虽原貌无法恢复,但希望其尽快被解禁,因为再美的风景,风雨不会讴歌之,飞鸟不会讴歌之,只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