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钓鱼台11号楼,是伟人妻子的居所,这11号楼也成了她的代名词。
阎长贵,是11号楼的第一任机要秘书,1967年10月3号,杨银禄被送到11号楼,三个月后的1968年1月,随着阎长贵被送去秦城,杨银禄也正式接替他,成为11号楼的第二任机要秘书。
如果从1967年10月3号这一天,杨银禄正式踏进钓鱼台11号楼的日子来计算的话,一直到1973年6月,他在11号楼工作了近六年的时间。
这篇文章,我就从杨银禄的角度,去聊聊在钓鱼台11号楼工作,是个什么样的境遇。
初见
伟人的妻子刚住进钓鱼台的时候,是住在五号楼,这五号楼不是很安静,北边和东边都毗邻马路,有些吵闹。
她神经有些衰弱,稍微有些吵闹声就很难入睡,再加上怕光怕热,故而就把11号楼收拾了出来,搬了进去。
这11号楼是一处僻静所在,原本是设计给外宾住宿的楼,总共有两层,主宾住在楼上,随从人员住在楼下。
她搬进去之后就住在楼上,工作人员都住在楼下,整个两层的小楼都是她的人,没有外边的人。有时候,她的女儿也会过来住,也是住在楼下。
在杨银禄看来,或许因为她是女同志的缘故吧,这11号楼都是她的,除了她的工作人员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外人。
杨银禄到了11号楼,整整三个来月并没有见到这栋楼的主人,而是在阎长贵被送去秦城,他“转正”后,才第一次见到了这11号楼的主人。
她通常是晚上办公,第二天中午起床,起来之后就会打铃呼叫秘书。这打铃可是有讲究的,响一下是呼叫秘书,响两下是呼叫护士,三声是叫警卫员。
就在阎长贵走后的次日,中午12点以后了,铃声响了一下,杨银禄知道这是在呼叫他这个秘书了。
对于即将见到11号楼的主人,杨银禄心里还是有些发颤的,好在护士许春华这个小女孩心善,早就和他谈及过初次见面,应该注意哪些事项。
“你见到她,千万不要跑,站在原地不动。她不跟你说话,你千万不要跟她说话。如果你听到她从楼上下来了,她没看见你,你赶紧轻步快点走,别让她听见了”
——来源:《杨银禄访谈》,丁东,邢小群
本来杨银禄之前是没多少害怕的,顶多就是见领导的那种忐忑而已,然而,阎长贵无缘无故被弄走这事,就让他害怕了。
毕竟前任秘书无缘无故出事,那他这第二任秘书也不得不有所联想。
他上去二楼,进去之后,看到她坐在沙发上,正前方有一个软垫子,双腿就搭在上面。
已经进入一月份了,北京的一月份天气开始有些冷,因此,她的双腿上还披着厚实的毛巾被,她就以这种姿势在翻看着送来的文件和资料。
由于杨银禄是站着的,而她是坐着的,因此,她就告诉杨银禄,让他不要站着说话,要蹲下来,头不能高过自己,不然自己仰着头和他说话很费劲。
杨银禄就蹲了下来,不过因为蹲的时间太久,双腿有些支棱不住,他就索性跪着,这样倒是舒服了许多。
因为杨银禄是部队出身,因此说话的声音不仅有些大,而且语速还比较快,惹得她有些不悦,直言让他以后说话的声音小一些,说话的时候要慢条斯理,因为她有些神经衰弱,杨银禄的这种说话方式惹得自己头疼。
这是杨银禄来到11号楼差不多四个月,第一次见到她。
谈及对她的初始印象,杨银禄觉得她的外貌,在她那个年纪的女同志当中,算是比较好的。身高估摸约有1米66,双眼皮,大眼睛,就是脸色略显有些苍白,或许是因为保养得好的缘故,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皱纹。
她的头上没有一根白头发,整个人看上去不胖不瘦,双手又细又长,像是一个很少干过活的人。
吃了下马威
这第一次的见面,也就在有惊无险当中安然度过,杨银禄心中还思虑,这11号楼秘书这活,也还能勉力干下去。
他可不知道,第二天就吃了一个下马威,惹得他情绪一上来,就要撂挑子不干了,说自己在11号楼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原因是这样的,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杨银禄早上去取完文件,回到11号楼和领导汇报工作,哪知领导直接问他前几日为何回家。
之前,杨银禄的父亲病故,家里打来电报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领导早就睡了。阎长贵那会还在,杨银禄把父亲病故的事情告诉了他,阎长贵就说,让他连夜回去料理父亲的丧事。
说完,阎长贵当即给后楼那边的办公厅主任值班室打去电话,说明了情况,得到获准后,杨银禄就连夜赶回了家。
他第二天早上到的家里,下午就把父亲埋了,本来还想留在家里陪老母亲两日,哪知道11号楼打来长途电话,催促他立马回来。
等杨银禄回来后,告知他立马和阎长贵做好交接工作,这也就意味着杨银禄正式接替了阎长贵,成为11号楼的秘书。
而事后,杨银禄才得知阎长贵被送去了钓鱼台的2号楼,当年,那也是羁押王力和关锋的地方。
这次,领导直接问他回老家干嘛去了,杨银禄也是疑惑不解,但还是如实相告。
哪知道她却不信,杨银禄就说后楼值班室那边也知道情况的,可以询问。这句话惹恼了她,说出的话就很重了,也伤了杨银禄的心:
“我谁都不问 ,我要问的话 ,就到你家去把你父亲扒出来,看是不是你父亲 。”
——来源:《杨银禄访谈》,丁东,邢小群
说完就让杨银禄出去,这劈头盖脸的无端挨训,还涉及到病故的老父亲,让杨银禄心如死灰。他出门后就给后楼那边打去电话,说自己干不下去,要求调离工作岗位。
“我在这儿呆不了啦......说我回家处理我父亲的丧事是假的 ,要把我父亲扒出来看看 。这么高 级的领导人一点通情达理的心都没有 ,本来这样的事,她应该慰问一下,结果她这个态度,我一分钟都不能呆了,赶快把我带回去吧 。”
——来源:《庭院深深钓鱼台》,杨银禄著
杨银禄之前是在后楼那边工作的,后面才被调到了11号楼当秘书,在他心里,这后楼就相当于是娘家的感觉吧。
不大一会,后楼那边的主任赶了过来,先去给11号楼的主人解释了一番,随后找到杨银禄做思想工作,这事才算是过去了。
妻子工作调动
杨银禄的妻子叫任秀芬,两人长期两地分居,有一次,领导找杨银禄,询问了他的个人情况,于是就说,她十分理解两地分居的痛苦,就由她下个调令,把小任也调到钓鱼台工作。
任秀芬当时在河北定州的一个厂里当会计,当办公厅的调令下发到厂里的时候,厂里的领导居然把调令搁置在抽屉里,没去管。
这是为啥呢?说出来还挺有意思,一来,那个领导压根就不相信,自家的一个小会计怎么还惊动了北京的办公厅亲自下发工作调令,还是要调去钓鱼台那种地方工作;二来就是,任秀芬是厂里的骨干,很多财务上的事都需要她把关,厂里离不开她。
直到过了大约半年,第二份调令下来的时候,厂里的领导这才不得不信,自家小厂里飞出了一只金凤凰。
任秀芬到了北京后,被安排在11号楼的食堂工作,还是从事着老本行,当一名会计。
1973年6月,当杨银禄离开11号楼以后,她的妻子也被赶了出来,具体缘故也没有说明。不过,两夫妻仍旧住在钓鱼台北边的宿舍里。
不过,虽然都是在11号楼工作,但是两夫妻也很少能见面,杨银禄通常要忙活到凌晨五六点,领导睡觉以后,他才能回家。可是凌晨五六点,妻子已经开始准备去上班了。
因为妻子在1号楼的食堂工作,而工作人员中午的时候都是在食堂吃饭,因此,杨银禄通常只有中午饭点的时候,能见到妻子。这和之前的两地分居比起来,已经是很让人欣慰的事了。
后记
在钓鱼台11号楼工作的日子,在我个人看来,或许是如履薄冰吧,毕竟要让一个大领导满意,工作能力是最基本的素质需求,更重要的是,要多长两只眼、两个耳朵,心也得多开一个窍。